第一章：实验室到制毒窝点的坠落
我第一次见到“冰”这种东西，是在市化工学院的实验室里。那天导师带着我们做有机合成实验，白色晶体在烧杯里溶解时，折射出冷冽的光。导师说：“这种结构要是被坏人利用，就是毁人的毒药。”我当时笑着点头，以为这只是课本上的警示，离我的生活隔着万水千山。
那年我22岁，是化工学院的保送研究生，手里攥着两家外企的实习offer，前途像实验室窗外的春天一样明亮。直到妹妹小星的诊断书递到我手里——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治疗费用保守估计要八十万。
我爸妈是菜市场摆摊的小贩，一辈子攒下的钱还不够一次化疗。我跑遍了亲戚朋友家，求遍了学校的基金会，凑到的钱连零头都不够。小星躺在病床上，化疗让她的头发掉光，却还笑着跟我说：“哥，我没事，等我好了，还去看你实验室的小白鼠。”
就在我走投无路时，一个穿黑色夹克的男人找到了我。他叫坤哥，是我家楼下五金店老板的“朋友”，我小时候被混混欺负，还是他帮我解过围。坤哥递给我一张银行卡：“里面有十万，先给小星治病。后续的钱，我帮你想办法。”
我攥着银行卡，手指都在发抖：“坤哥，我不能要你的钱，我以后还不起。”
“不用你还。”坤哥靠在医院走廊的墙上，烟蒂在指尖燃着，“我知道你是学化学的，尤其擅长有机合成。我有个‘生意’，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只要你帮我做半年，小星的治疗费，我包了。”
我当时没明白“生意”是什么。直到坤哥带我去了城郊的废弃工厂——锈迹斑斑的铁门后，是改造过的实验室，防爆玻璃、精密仪器，甚至比学校的设备还先进。一个留着寸头的男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手枪，看到我进来，抬头笑了笑：“你就是陈默？坤哥把你夸上天了。”
坤哥介绍说：“这是强哥，我们大哥。”
强哥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他的手掌很粗糙，带着老茧，眼神却很温和：“陈默，我知道你是好学生，不是混黑道的。但人这一辈子，总有不得已的时候。你帮我做‘货’，我保你妹妹安安全全治好病。别的不用你管，做完半年，你想走，我绝不拦着。”
“货”是什么，我已经猜到了。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我后退一步：“强哥，我学化学是为了做新药，不是制毒。这犯法，我不能做。”
“犯法？”强哥笑了，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我爸妈在菜市场摆摊的样子，“你爸妈每天凌晨三点去进货，下午五点才收摊，风吹日晒的，就为了给你攒学费。要是他们知道你因为没钱，眼睁睁看着妹妹死，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他把照片扔给我：“我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明天这个时候，要么来工厂上班，要么，你就等着给小星办后事。”
那天晚上，我在医院走廊坐了一夜。小星醒过来，拉着我的手说：“哥，我刚才梦到爸妈给我买了草莓，可甜了。”我看着她苍白的脸，眼泪砸在她手背上。凌晨五点，我给坤哥打了电话：“我去。”
第二天，我走进了那个废弃工厂。强哥给我安排了单独的实验室，还有两个小弟负责“照顾”我的生活——其实是监视。我的第一个任务，是合成一批纯度90%以上的甲基苯丙胺。看着白色晶体在烧瓶里结晶时，我想起了导师的话，胃里一阵恶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