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一抖。
药碗差点打翻。
「胡说什么！怎么可能？脚环、病历、护士都对得上！」
我低头，声音软：
「我知道……可能是产后焦虑。医生也说我情绪不稳……」
她松了口气。
「对嘛，别瞎想。你生的是金孙，林家的根。」
我笑了笑。
「嗯，是金孙。」
她走了。
门关上。
我立刻翻身下床。
刀口撕裂般疼。
我咬牙撑着墙，走到洗手间。
锁门。
从乳贴夹层里掏出另一部手机——老款诺基亚，没联网，纯粹存储设备。
我把所有截图拷进去。
连同那段梦游录音。
还有佛堂香炉底下的复印件照片。
我打开备忘录。
写：
「证据链一：时间错位。我实际分娩在02:40后，系统记录01:50，提前55分钟。」
「证据链二：编号跳跃。35-07不合逻辑，新生儿登记流水中无此顺位。」
「证据链三：日志铁证。CYF2088于02:03登录，修改两份病历。」
「证据链四：DNA调包。35床报告标注“超雄疑似”，实为36床胎儿特征。」
写完。
我盯着屏幕。
还差一样。
实物。
能做亲子鉴定的样本。
我必须拿到我亲生孩子的细胞。
可他人呢？
被换走了。
藏在哪？
我想到弟媳。
陈小芸。
她昨天就没出现。
电话打不通。
家属登记信息被删了。
蒸发了。
他们怕了。
知道我会查。
我坐回马桶盖。
冷汗顺着脊背流。
我忽然想起——
我生产时，护士剪过一段脐带，说要送检。
按流程，样本保留七天。
我挣扎着站起来。
扶着墙，一步步挪回床边。
打开手机，拨通检验科熟人电话。
「帮我查个样本，35床林晚舟，脐带血初筛，还在不在？」
对方查了会儿。
「奇怪，系统显示已销毁。」
「但冷库记录里，有份匿名冷藏申请，用临时工号存了三天。」
我心跳加速。
「谁申请的？」
「不知道。工号是乱码，IP来自院内中转站。」
我知道了。
有人想留证据。
或者……想留活口。
「能取出来吗？」
「违规。要主任签字。」
「多少钱？」
电话那头沉默三秒。
「五千。今晚八点，后门垃圾通道。」
我挂了。
手伸进枕头下。
摸出一叠现金。
是周临给我买月子餐的。
五千。
正好。
我躺下。
闭眼。
八小时后，我会拿到脐带血。
只要一滴。
就能证明——
谁才是我的孩子。
而他们。
会知道。
我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产妇。
我是来收债的。
债主。
是我自己。
03
五千块，换了一管冻着的脐带血。
我没敢当场测。
带回病房，塞进保温箱，藏在月子餐底下。
可我打不开。
没有设备。
PCR仪在手术室，我进不去。
我只能等。
等机会。
等一个能帮我验的人。
我妈却越来越紧。
她把我的手机、电脑、包，全收了。
「防霉防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