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残帛秘辛
残卷里的初心:方寒与方清雪的祖地共鸣
方寒坐在纪元门掌教殿的楠木案前,指尖拂过一卷泛着陈旧赭黄色的残帛。帛面边缘磨损严重,几处字迹被虫蛀得模糊不清,只能靠残存的笔画勉强辨认。他屏退了殿外侍立的弟子,殿内只余香炉里飘出的檀香,缠绕着残帛上记载的往事,在空气中织成一张跨越千年的网。
“方垣……方家初代先祖……”方寒低声念着残帛开篇的名字,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帛上“仙奴出身”四个字。墨迹早已干涸,却像是带着千年前的温度,烫得他指尖微麻。他想起自己十二岁那年,父亲躺在马厩的稻草堆里,咳着血攥住他的手,枯瘦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反复说着“小寒,记住,宁做街边乞,不为人家奴”。那时父亲刚被方家管事打断了腿,只因为偷偷给生病的老马多添了一把草料——那匹老马陪了父亲十年,是马厩里唯一肯听他说话的生灵。
记忆翻涌间,方寒的指腹划过残帛中“率百名仙奴反,抗主家虐杀”的记载,心脏猛地一沉。残帛上说,方垣当年本是“玄水宗”旁支的仙奴,负责打理后山灵田。玄水宗虽不是顶尖仙门,却对仙奴极尽苛刻,不仅每日只给半块干粮,还要用“锁灵链”锁住仙奴的灵力,让他们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更残忍的是,玄水宗的少宗主为练“噬魂功”,竟活剖三十名仙奴取其灵根,方垣亲眼看到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同伴被拖进炼丹房,再也没出来。
那晚,方垣趁着月色,撬开了玄水宗的库房,偷了几十枚低阶灵石和一本残缺的《引气诀》,带着同屋的九十九名仙奴连夜逃亡。可他们刚跑出百里,就被羽化门的先祖追上——那时的羽化门虽未跻身仙道十门,却已以“正道表率”自居。玄水宗宗主许以重利,求羽化门帮忙抓回“叛奴”,羽化门先祖二话不说,便祭出“镇仙阵”,将方垣一行人困在断云峰下。
残帛写到这里,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像是方垣在临死前仓促写下:“吾虽死,却藏‘抗奴禁制’于寒渊,此禁制能护仙奴不受灵力压迫,盼后世有能者,解仙奴之苦,还天下修士一个公平……”后面的字迹彻底模糊,只留下几滴褐色的痕迹,不知是墨汁,还是血迹。
“抗奴禁制……”方寒的目光停在这五个字上,呼吸微微一滞。他曾在羽化门的杂役典籍里见过类似的记载,说这种禁制是上古修士为保护底层弟子所创,能在修士体内形成一道透明护罩,哪怕是化神期修士的灵力压迫,也能抵御三分。若是能找到这枚禁制,诸天万界里那些被仙门当作仆役、随意打骂的底层修士,或许就能少受些苦楚——就像当年在方家马厩里,被管事随意踹打的自己。
“在看什么?”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来,打断了方寒的思绪。方清雪提着素白的裙摆走进来,衣袖上还沾着些许炼丹时的药香——她刚在丹房炼完一炉“凝神丹”,本是来给方寒送丹药,却见他对着一卷残帛出神。她走到案前,目光落在残帛上,秀眉微蹙:“方家先祖的记载?我曾在羽化门的藏经阁里见过只言片语,说他是‘忤逆之贼’,却不知还有这段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