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出现，让这个由“愤怒”构筑的梦境产生了不该有的“恐惧”。
贺临舟的潜意识在排斥他。
男人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目光像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剖开我的伪装，似乎在审视我灵魂的质地。
我无视他，催动银丝，狠狠抓向那份协议。
“别动。”
一个声音，第一次，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不是通过梦境的介质，而是直接的、精神层面的对话。
冰冷，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我动作一滞。
“你是谁？”我在脑中反问。
他没有回答，而是抬起手，对着那份协议，虚虚一指。
一道微弱的、几乎看不见的金色光芒从他指尖射出，笼罩了那份协议。我的银丝触碰到金光，竟像雪狮子向火，瞬间消融了一小截！
我瞳孔猛地一缩。
我的力量，被压制了？
这不可能！在梦境里，我就是法则！
“滚出我的工作场所。”我动了真怒，磅礴的精神力化作银色的风暴，朝他席卷而去。
男人面对风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身后的城市夜景突然加速流转，最后定格成一片……深邃的星空。
办公室消失了，贺临舟消失了，愤怒的记忆也消失了。
我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无垠的星海之上，脚下是透明的、仿佛玻璃的地面，倒映着万千星辰。
而那个男人，就站在我对面。
“这里是梦境的‘夹层’，”他终于开口，声音在空旷的星海中回荡，清晰无比，“是所有记忆的底层逻辑。在这里，你的‘渡梦’之术无效。”
我握紧拳头，银丝在指尖重新凝聚，充满了警惕。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干涉我的工作？”
“我叫祈屿。”他报上名字，然后反问，“闻溯，你吞噬别人的记忆，用别人的痛苦和快乐填补自己的空白。你觉得……公平吗？”
他知道我的名字。
他知道我的秘密。
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我从不是猎人，我只是一个清道夫。但这一刻，我感觉自己成了被盯上的猎物。
“公平？”我冷笑，“交易而已，他们自愿的。与你何干？”
“与我有关。”祈屿的眼神变得复杂，那里面有怜悯，有愤怒，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痛苦。“因为你拿走的，不只是记忆。你在拿走他们成为‘人’的根基。”
他向前一步：“收手吧，闻溯。在你彻底变成一个由他人记忆碎片拼凑而成的怪物之前。”
“你没资格教训我！”我厉声喝道，银色的风暴再次掀起，比刚才猛烈十倍。
星海翻腾，群星摇曳。
祈屿只是站在风暴中心，任由那些足以撕裂精神的银丝穿过他的身体，却毫发无伤。
“没用的，”他说，“我不是实体。在这里，我就是法则。”
他抬起手，周围的星辰开始向他掌心汇聚，凝成一柄由星光铸就的长剑。
剑尖，遥遥指向我。
“离开贺临舟的梦，这是第一次警告。”
3.
我从贺临舟的梦中被强行弹了出来。
现实中，我猛地从椅子上坐起，大口喘着气。额头布满冷汗，心脏狂跳不止。
失败了。
从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