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然，你……”
“别说话。”我打断了张莉，拿起王萌掉在地上的扫帚。
“我来扫地。”
我开始认真地打扫客厅，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林菲就站在一旁，歪着头看我，像是在观察一个有趣的实验品。
她没有再做出任何诡异的举动。
我一边扫地，一边冷静地复盘。
我的猜测得到了验证：林菲这个“怪物”，被那份合同牢牢地束缚着。
她就是规则的化身。
只要我们的行为在“规则”的框架内，她就无法对我们进行惩罚。
甚至，我们可以利用规则，获得一定的自主权。
比如，“互帮互助”这一条。
扫完地，我又把垃圾倒掉，把茶几擦得一尘不染。
林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甚至还拍了拍手。
“阿然真能干！”
“今天的家务，完成得非常出色！”
“奖励你一朵小红花。”
她说完，凭空变出了一张小红花贴纸，贴在了我的额头上。
动作幼稚得可笑。
但我却笑不出来。
这张贴纸冰冷刺骨，像一块尸斑贴在我的皮肤上。
“下一个家务，是清洗厨房。”
林菲宣布道。
“这个……应该轮到张莉了哦。”
她的目光转向张莉，和她那只仍在溃烂流脓的手。
张莉的脸“刷”地一下白了。
让她用这只手去清洗油腻的厨房？那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她求助地看向我。
我心里叹了口气。
现在我们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内讧没有任何意义。
“我来吧。”
我再次开口。
“家庭守则第七条，家庭成员身体不适时，其他成员有义务代为分担其家务。”
“张莉现在手受伤了，属于身体不适。”
林菲的CPU好像又开始过载了。
她眨了眨那双没有神采的眼睛，似乎在检索合同条款。
过了好几秒，她才僵硬地点了点头。
“……好吧。”
“阿然真是个……体贴家人的好孩子。”
我拿着清洁工具走进了厨房。
厨房里还残留着那股福尔马林混合着肉汤的怪味。
我强忍着恶心，开始清洗。
张莉和王萌也跟了进来，她们站在门口，看着我的背影，表情复杂。
“阿然，你到底想干什么？”
张莉终于忍不住问道。
“你不会真的想在这里当一辈子保姆吧？”
“当然不是。”
我头也不回地刷着水槽。
“我在找bug。”
“Bug？”她们没听懂。
“这份合同，就是这个游戏的程序代码。林菲，就是执行程序的NPC。”
我尽量用她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
“我们之前的思路都错了，总想着对抗和逃跑，那是在和系统硬碰硬。”
“现在，我要做的，是理解系统，熟悉系统，然后……找到它的漏洞，从内部瓦解它！”
我的声音很平静，但充满了力量。
这股力量感染了王萌，她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那……我们能做什么？”
“把合同拿过来。”
我说，“从现在开始，我们要把那份狗屁合同的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符号，都背下来！”
“我们要比那个怪物，更懂规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