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贴着门缝听见苏媛的轻笑："等他走了我们就公开，那些疤看着就反胃...你说婚礼穿露背装？讨厌..."
秦阳的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腹部的疤痕，直到传来刺痛。手机屏幕突然亮起，许晴的消息跳出来：【明天手术，记得空腹。我在3楼等你。】
手术当天早晨，苏媛"恰好"有早会。秦阳独自在医院走廊等候，消毒水味道让他想起车祸后漫长的恢复期。那时苏媛每天带着百合花来病房，却总是坐在离病床最远的椅子上。
"紧张？"许晴推着器械车过来，护士服口袋上别着个笑脸徽章。她看了眼秦阳攥得发白的指节，递来一杯温水，"激光比缝合轻松多了。"
麻醉准备室里，秦阳突然抓住许晴的手腕："为什么？"他声音沙哑，"为什么你能接受这样的伤痕？"
许晴的瞳孔在无影灯下呈现出琥珀色。她轻轻翻转手腕，反而握住了秦阳的手："因为它们诉说着某人的勇敢。"她的拇指抚过他虎口处的旧伤疤，"这是我见过最昂贵的纹身。"
麻醉剂流入静脉时，秦阳恍惚看见许晴俯身调整滴速，她耳后有一颗小痣，像无意溅上的墨点。
醒来时窗外已暮色四合。许晴正在记录监护仪数据，见他醒了便按下镇痛泵："疼就告诉我。"
"苏媛...来过吗？"
许晴的笔尖在纸上顿了一下："有个自称你妻子的女士，说晚上有客户招待。"她递来手机，锁屏上是苏媛的短信：【临时有应酬，已托陈悦照顾你。】
秦阳轻笑出声。陈悦此刻大概正陪着苏媛和林昊共进晚餐。他试着坐起来，腹部的灼痛让他倒抽冷气。
"别动！"许晴按住他肩膀，手指温暖干燥，"术后24小时最危险。"她掀开敷料检查，发丝垂下来扫过秦阳锁骨，"恢复得不错，但今晚得有人守着。"
"你值班？"
"我调班了。"许晴低头换药时，耳尖微微发红。
出院后第三天，苏媛"出差"了。秦阳在空荡荡的卧室里整理衣柜，突然从她首饰盒底层摸出本皮质日记。翻开第一页就是婚礼当天的记录：【所有人都说我是最幸福的新娘，只有我知道自己正走向坟墓。每次看到他腹部的疤就想吐，但这是我欠他的...】
纸页在秦阳手中簌簌发抖。他翻到最后，发现昨天的新条目：【昊哥说等他去了东南亚，我们就去巴厘岛办婚礼。终于不用再忍受那些恶心的疤痕了...】
公司庆功宴设在57楼的旋转餐厅。赵总举杯宣布秦阳升职时，全场的掌声中，秦阳看见玻璃幕墙反射的自己——西装革履，笑容得体，像个人形立牌。
"不切蛋糕？"赵总递来香槟。
"胃不太舒服。"秦阳借口离席，电梯下行时，透过观光层玻璃，他看见楼下餐厅的露台包厢里，苏媛正被林昊搂着腰喂食巧克力草莓。她穿着秦阳送的Valentino连衣裙，颈间却戴着陌生的钻石项链。
回家后，秦阳系统备份了所有证据：云端相册、行车记录仪、酒店监控截图。正要关机时，许晴的消息弹出：【伤口别沾水，换药视频发你邮箱了。】
他点开附件，许晴示范包扎的模特是个玩具熊，肚子上滑稽地贴着纱布。秦阳突然笑出声，笑着笑着把脸埋进了掌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