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
像有电钻在太阳穴上疯狂搅动。
我猛地睁眼。
冷。
刺骨的冷。
视线模糊,聚焦困难。天花板很高,挂着的老旧吊扇积着厚厚黑灰,叶片锈死,纹丝不动。空气里一股霉味,混着消毒水的刺鼻气味,还有……淡淡的铁腥味。
我躺在地上。水泥地,粗糙,冰得我后背发麻。
我在哪?
记忆是一团浆糊,混乱,破碎。最后一个片段是……是齐夏的脸。她看着我,眼睛很亮,嘴角带着笑,说了句什么。然后……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我试图动动手臂。沉重,酸软,像是被灌了铅。骨头缝里透着虚弱。
不对劲。
很不对劲。
我不是该在……该在庆典上吗?今天是我晋升亲王的日子。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我是最年轻的亲王,万众瞩目。可现在我躺在这个像废弃医院停尸房的地方?
操。
我挣扎着想坐起来。
咔哒。
轻微一声响。来自门口。
我全身肌肉瞬间绷紧,呼吸屏住。眼睛死死盯住那扇斑驳的木门。门把手在轻轻转动。很慢,很小心,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谨慎。
谁?
我的心跳砸在胸腔里,咚咚咚,像擂鼓。冷汗从额角滑落,痒痒的,我却不敢抬手去擦。
门被推开一条缝。
没有光透进来,外面似乎同样黑暗。一个影子挤了进来。
黑衣。黑裤。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那双眼睛冷得像冰,没有任何情绪,只有纯粹的杀意。他手里反握着一把匕首,刃口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幽蓝的光。
杀手。
目标是……我。
他看到了我。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像是确认了一件物品。他一步跨进来,动作轻捷得像猫,落地无声。匕首扬起,直刺我的咽喉。
快!准!狠!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下来。我甚至能闻到匕首上传来的,那股淡淡的、甜腥的古怪气味。
躲不开!身体太沉太软!
完了。
这个念头刚升起。
嗡——
脑子里一声剧烈的嗡鸣炸开!比刚才的电钻头痛猛烈十倍!眼前的一切骤然变得缓慢。杀手的动作像是电影慢放,匕首一寸寸逼近。我能看清他眼底那一丝极淡的、非人的浑浊黄色。
与此同时,一股完全陌生的、狂暴无比的力量,毫无征兆地从我身体最深处轰然爆发!
轰!
不是声音。是感觉。仿佛体内有什么枷锁被彻底冲垮!奔腾的力量洪流瞬间冲刷过每一条血管,每一寸肌肉,每一根骨头!虚弱感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几乎要炸裂开的充盈感!
温度。高温。皮肤发烫,像要燃烧。
痛楚。蜕变般的剧痛,却又带来极致的舒畅。
世界变得无比清晰。墙角蜘蛛网的颤动,空气里漂浮的尘埃,杀手压抑到极致的呼吸声,甚至他血液流动的细微声响……全都清晰可辨。
大宗师?
我……破境了?在这个要命的关头?
念头飞转,身体却比思维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