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刚刚还软绵无力,此刻却快如闪电般探出。后发先至。精准地扣住了杀手握刀的手腕。
触感。冰冷。皮肤粗糙。骨头坚硬。
他猛地一惊。瞳孔收缩。显然没料到我能动弹,更没料到我的速度力量变得如此恐怖。他手腕发力,想要挣脱。肌肉鼓胀,青筋暴起。
但没用。
我的手像铁钳,纹丝不动。
惊愕彻底取代了他眼中的冰冷。他另一只手化成爪状,直掏我的心窝。指风凌厉,带起尖啸。
我甚至没看他那只手。
握着他手腕的手指,发力。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在寂静的房间里爆开,格外刺耳。
杀手闷哼一声。剧痛让他的动作变形,掏向我心窝的手爪软了下去。他眼中的杀意变成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我没给他任何机会。
扣着他断腕的手往回猛地一拉,同时身体借力跃起。另一只手握拳,简单直接,一拳轰在他的胸口。
砰!
沉闷的撞击声。
他身体弯折成一个诡异的弧度。眼珠暴突。后背的衣服猛地炸开一个拳印。骨骼碎裂的细密声响噼啪作响。
他像破麻袋一样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墙壁上。灰尘簌簌落下。身体软软滑落在地,一动不动了。只有那双还残留着惊骇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
死了。
我站在原地,微微喘息。体内奔腾的力量还在咆哮,一时难以平息。皮肤表面的高温缓缓褪去。
我看着自己的拳头。沾染了一点那杀手胸口溅出的暗红色血液,温热,粘稠。
这就……大宗师了?
荒谬感席卷而来。晋升亲王的庆典没参加成,差点在这么个鬼地方被无名小卒割了喉,然后莫名其妙破境成了大宗师?
事情大条了。
绝对有问题。
我甩甩手,走到尸体旁蹲下。搜身。除了匕首,空无一物。没有标识,没有线索。专业的死士。
但那股甜腥味……不只是匕首上的。他身上也有,很淡,混合着汗味。不是常见的毒药味道。令人作呕。
我站起身,环顾这个房间。空荡,破败。除了我和尸体,别无他物。一扇门,刚才杀手进来的地方。还有一扇很高的窗户,玻璃脏得看不清外面,只有模糊的光透入。
齐夏呢?
她当时和我在一起。她会不会也……
心猛地一沉。
必须出去。必须搞清楚发生了什么。
我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寂静。死一样的寂静。远处似乎有细微的、规律的水滴声。嗒。嗒。嗒。
像计时。
我轻轻拉开门。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在这寂静里传出老远。
门外是走廊。同样昏暗。长长的,延伸向黑暗。墙壁斑驳,墙皮大块脱落。地上有拖拽的痕迹,模糊不清。空气里的霉味和消毒水味更浓了,还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形容的腐败甜香。
灯光。头顶的灯每隔很长一段才有一盏,发出昏黄的光,滋滋闪烁,不稳定。光影晃动,让走廊看起来像是在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