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袋子是在哪儿发现的?”张诚问,目光扫过垃圾站里堆积如山的垃圾,里面有破纸箱、塑料瓶,还有冻得硬邦邦的剩菜剩饭,在寒冬里散发着一股让人作呕的味道。
“就在那儿,靠近那个绿色垃圾桶的地方。”老头指着垃圾站西北角,“我记得旁边还有几个一样的塑料袋,不过我没敢捡,当时就觉得心里发毛。”
张诚让旁边的警察去搜寻剩下的塑料袋,自己则继续检查手里的肉块。他用镊子拨开肉缝,突然停住了动作,眼睛盯着肉块中间的一个小窟窿:“李默,看这里。”李默凑过去,看见那个窟窿的边缘很整齐,像是被尖锐的东西戳出来的,而窟窿周围的肌肉组织,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收缩状态。“这像是锐器造成的创口,而且创口周围有生活反应。”张诚的声音很低,“也就是说,这肉是在人还活着的时候,或者刚死没多久的时候被切下来的。”
李默的喉咙突然发紧,他想起课本里说的“生前伤”和“死后伤”的区别,眼前的这块肉,无疑指向了最可怕的那种可能。没过多久,搜寻的警察回来了,手里拎着三个同样的塑料袋,里面装的都是类似的肉块,其中一个袋子里,还裹着一小块带指甲的指骨——指甲缝里还沾着点黑色的泥垢,那指甲的形状和大小,分明就是人的。
“张法医,怎么办?”旁边的刑警队长赵刚走过来,他的额头冒着汗,尽管天气冷得能冻掉耳朵。
“先把这些样本送回实验室,加急化验,确认是不是人肉,还有死亡时间。”张诚把塑料袋放进勘查箱,“另外,扩大搜索范围,看看这附近还有没有类似的抛尸点,同时排查这附近的居民,尤其是有独立厨房、能长时间使用明火的住户。”
李默跟着张诚往回走,路过警戒线的时候,他看见围观的人群里,有人在交头接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还有个老太太在胸前画着十字,嘴里念叨着“造孽啊”。冷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一样疼,可李默却感觉不到冷,他的脑子里全是那块带指甲的指骨,还有张诚说的“生活反应”——这不是简单的杀人案,凶手很可能在分尸的时候,受害者还活着。
回到法医中心,实验室的灯已经全部亮起,穿着白大褂的技术员们围着样本忙碌起来。张诚把情况跟实验室主任交代了一遍,然后拉着李默进了办公室。“坐。”他递给李默一杯热水,自己也倒了一杯,手指捏着杯子,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老师,这案子……”李默的声音有点干,他喝了口热水,却感觉喉咙还是发紧。
“大概率是分尸案,而且凶手很可能不止杀了一个人。”张诚看着窗外,院子里的警车还在闪着灯,“你刚才也看见了,那些肉块来自不同的部位,而且数量不少,还有指骨——凶手把特征明显的部位留下来,扔出去的都是容易和动物肉混淆的部分,这说明他很狡猾,知道怎么规避排查。”
李默点点头,课本里说过,分尸案的凶手通常会把头颅、四肢这些容易辨认的部位处理掉,只抛尸躯干部分,可这次的凶手,却反其道而行之,这反而更让人觉得可怕——他不仅残忍,还很有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