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我加重了语气，“只拿东西，不伤人命。我要的，是让他死在朗朗乾坤下的铁证，而不是江湖仇杀的流言。”
“臣，遵旨！”
他握紧了图纸，转身离去，背影决绝。
我知道，他会完成任务。
但我更知道，他会陷入死局。
钱士元不是蠢货，那本账册是他的命根子，他绝不会让沈渡轻易带回京城。
而这，正是我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沈渡，我的刀。
你以为我是让你去取证吗？
不，你是诱饵。
是引出钱士元所有暗中力量，引出伊藤诚那条毒蛇的诱饵。
也是……让我那五千新军，真正“开刃”的磨刀石。
05
半个月的时间，我过得平静如水。
直到那封来自东南的八百里加急密报，放在我的案头。
“归云峡，沈渡遇伏，被数百倭寇围困。”
我展开信纸，看着上面寥寥数字，嘴角的笑意再也无法抑制。
鱼儿，上钩了。
我走到窗边，看着远方，仿佛能穿透千里，看到那座峡谷中的血与火。
我能想象到沈渡浴血奋战的模样，能想象到他的绝望。
可我心中没有丝毫波澜。
因为我知道，当他最绝望的时候，他才会看到真正的“神迹”。
他才会明白，谁才是他唯一的主人。
果然，第二封密报很快就到了。
“新军已至，火铳齐射，倭寇溃败，头目伊藤诚生擒。沈指挥使身中箭毒，已无大碍。”
信的末尾，是新军将领的附笔。
“殿下，刀已开刃，锋利无匹。”
我将信纸凑到烛火上，看着它化为灰烬。
沈渡，我的刀。
被敌人的血淬火，被我的计谋磨砺，被绝望与希望反复冲刷。
从今天起，你才算真正属于我。
我扶着已经瘫软的父皇，站在紫禁城的城楼上。
天，亮了。
城外的硝烟还未散尽，那是我亲手点燃的，埋葬旧时代的烽火。
沈渡一身浴血，从城下走上来。
他走到我身后，我能听到他将佩刀插回刀鞘时，那清脆的声响。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但我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的刀，他的命，他的一切，都只为我一人。
我没有回头。
我看着这片被我从悬崖边拉回来的江山，声音不大，却足以让身后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钱士元倒下了，还会有更多的钱士元站起来。”
“沈渡。”
“臣在。”
“我们的仗，才刚刚开始。”
06
朱明月站在御书房里，手中拿着一份厚厚的奏折。
崇祯坐在龙椅上，脸色复杂地看着自己这个女儿。经过昨夜的惊天逆转，他已经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这个女儿，远比他想象的可怕。
“父皇，现在该谈谈大明的未来了。”
朱明月将奏折放在桌案上，
“钱士元倒了，李自成败了，多尔衮也完了。但这只是开始。”
崇祯咽了咽口水：
“明月，你想做什么？”
“改革。”
朱明月的声音很平静，但每个字都像钉子一样敲在崇祯心上，
“彻底的改革。”
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紫禁城：
“父皇，您知道大明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