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众将皆笑，唯有老将周威皱眉：“将军，红姑娘之计虽险，却非不可行。北狄的确可能松懈防备...”
赵渊摆手打断：“我意已决，不必再言。”
接下来几日，赵渊按兵不动，只派小股部队侦察。红绡多次求见，均被以“军务繁忙”为由拒绝。
秃发得知朝廷援军抵达，竟主动出击。他亲率五千精骑，突袭援军粮道，烧毁大批粮草。
赵然大怒，终于决定出兵，却非按红绡的计划奇袭雁回，而是正面强攻。
结果可想而知。北狄军以逸待劳，据城固守，援军伤亡惨重，被迫撤退。赵渊肩头中箭，险些被俘，幸得周威拼死相救。
败军退回大营，士气低落。赵渊坐在帐中，面色铁青地让军医处理伤口。
红绡不顾守卫阻拦，直入中军帐：“将军现在可信我言？”
赵渊猛地抬头，眼中既有羞愧也有恼怒：“你可是来看本将笑话？”
“我看的是阵亡将士的笑话！”红绡毫不退缩，“他们本不该死！”
“放肆！”赵渊拍案而起，却牵动伤口，痛得皱眉。
红绡上前一步，指着地图：“秃发浑得胜而归，今夜必在城中庆功。若此时派奇兵突袭，定可成功。”
赵渊冷笑：“又是冒险之策！若再中埋伏如何？”
“我愿亲率巾帼营为前锋，”红绡目光坚定，“若中埋伏，将军可弃我们不顾，全身而退。”
帐中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惊讶于红绡的大胆提议。
赵渊凝视红绡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就依你计。但若失败...”
“不会有失败。”红绡斩钉截铁。
是夜，红绡率巾帼营和一千精兵，借着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接近雁回城。果然如她所料，城中正在大肆庆祝，守备松懈。
她们从西门水道潜入城内，突然发难。红绡一马当先，直扑郡守府。秃发浑正与部将饮酒作乐，猝不及防，被红绡一剑刺伤手臂，仓皇逃窜。
城内守军群龙无首，陷入混乱。这时，赵渊率主力攻城，里应外合，终于一举夺回雁回城。
晨曦微露，雁回城头重新竖起中原旗帜。红绡站在城楼上，望着满目疮痍的故乡，百感交集。
赵渊走上城楼，站在她身边：“红姑娘...此战多亏有你。”他的语气第一次带着真诚的敬意。
红绡没有回头，只轻声道：“城虽复，战未止。秃发浑逃走了，必会卷土重来。”
赵渊点头：“我知道。”他犹豫片刻，“今后军事，愿听姑娘意见。”
红绡终于转头看他，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将军言重了。红绡只愿为收复河山尽绵薄之力。”
二人并肩而立，望着从地牢中被解救出来的百姓相拥而泣。阳光洒在血染的城墙上，仿佛预示着新的希望。
然而红绡心中清楚，这只是一场更大风暴前的短暂宁静。秃发浑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北狄王的主力大军，正在北方虎视眈眈。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4.
雁回城光复的喜悦并未持续太久。红绡站在残破的城墙上，望着城外北狄军撤退时扬起的尘烟，心中没有丝毫轻松。秃发浑虽败走，但主力未损，必会卷土重来。
“小姐，清点完毕。”陈锋走上城楼，面色凝重，“城内粮仓大半被焚，存粮不足支撑半月。箭矢兵器也严重短缺，尤其是箭簇，所剩不足三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