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碎瓷片上的母亲
工作室开业一个月零三天，我收到了第一封举报信。
"工商局说有人举报我们偷税漏税。"苏沫把信件摔在桌上，"放屁！我们连第一单货款都没收全呢！"
我接过信件，纸张在手中微微发颤。举报信打印得工工整整，但措辞风格我太熟悉了——程莉高中时写给老师的告状信就是这种调调。
"先别急。"我打开电脑查看邮箱，"Lumina的预付款昨天刚到，我们可以..."
门铃响了。两个穿制服的男人站在门口，出示证件："工商执法，请配合检查。"
三个小时的查账像一场凌迟。他们翻遍每一张发票，核验每一个合同，连垃圾桶都没放过。最后，高个子男人合上文件夹："暂时没发现问题，但举报人提供了详细线索，我们还会跟进。"
他们走后，我瘫在椅子上。苏沫气得眼眶发红："肯定是程莉那个贱人！我刚打听过了，她上周刚和工商局副局长的儿子约会！"
手机震动，白浩辰发来消息：「听说你遇到点麻烦？我有个朋友是税务律师，需要吗？」
我盯着屏幕。他怎么这么快就知道？难道...
「谢谢，暂时不用。」我回复，「清者自清。」
对方正在输入的状态持续了很久，最后发来一条：「律师联系方式已发你邮箱，叫陈明，提我名字就行。」
傍晚，我约了陈明在咖啡馆见面。他四十出头，西装革履，开口第一句话就是："白浩辰说你倔得很，果然没错。"
我搅动着咖啡："他还说什么了？"
"说如果直接帮你，你会把他拉黑。"陈明笑了，"所以他只提供信息，决定权在你。"
咖啡杯里的漩涡渐渐平息。我想起昨天白浩辰送我回家时，在电梯里欲言又止的表情。他总是这样，给我足够的空间，却又在关键时刻悄然出现。
"举报信是匿名的，但手法很专业。"陈明推过一份文件，"这类案件我有经验，可以先发制人。"
文件里是一份反诉状模板，和几份类似案例的胜诉记录。我翻到最后一页，愣住了——那是程莉前助理的联系方式，备注写着"愿意作证"。
"这位林小姐上周刚被程莉无故辞退，"陈明意味深长地说，"手里有些有趣的录音。"
窗外开始下雨，水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我合上文件："我需要考虑。"
"当然。"陈明起身，"不过提醒你，对方不会停手。"
他说的没错。第二天一早，我的直播账号收到大量恶意举报，评论区充斥着"抄袭狗"的辱骂。同时，三家原材料供应商突然"暂停合作"——都是和周氏集团有长期往来的老伙伴。
"怎么办？"苏沫急得直跺脚，"Lumina的订单需要那批捷克水晶！"
我咬咬牙，拨通了一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大学室友李薇，现在在捷克经营珠宝进口。
电话那头传来惊喜的尖叫："程锦！我就知道你迟早会找我！"
两小时后，李薇帮我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