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包厢，死一般的寂静。
沈知氏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猛地推开桌子，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倒在地。
“许宁颜！你疯了！”
我的头磕在桌角，一阵眩晕。
但他毫不在意，只是紧张地抱着怀里瑟瑟发抖的林雪柔。
“雪柔，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其他队员也纷纷围上来，对着我怒目而视。
“许宁颜你太过分了！”
“我们真是瞎了眼，以前怎么会觉得你是个好人！”
“道歉？你这叫道歉吗？你这是蓄意伤害！”
我撑着地，慢慢站起来，额角传来一阵刺痛。
我抬手一摸，一手黏腻的血。
我看着眼前这群义愤填膺的“正义之士”，突然笑了。
“我道歉，是因为我不该把这么重要的机器人交给一个废物。”
“我泼你，是想让你清醒一点。”
“别以为偷了别人的东西，就能变成自己的。”
“你胡说！”
林雪柔在我怀里哭喊。
“代码是我一个字节一个字节优化的！机器人是我一点一点调试的！凭什么说是你的！”
“是吗？”
我从口袋里拿出那个U盘，在她眼前晃了晃。
“那你敢不敢，当着大家的面，把你优化的代码，跟我U盘里的原始代码，做一次数据比对？”
林雪柔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4
沈知衡为林雪柔的庆功宴，设在了学校旁最贵的餐厅。
我收到的不是邀请，更像是一道命令。
手机屏幕上，他的信息言简意赅。
【过来，给雪柔当面道歉。】
还真是他的风格。
我敲了一个字回去。
【好。】
推开包厢门，喧闹声扑面而来。
林雪柔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像个万众瞩目的公主，一身洁白的连衣裙，正娇羞地回应着队员们的吹捧。
“雪柔，你就是我们的救星！要没你，这回大赛非得被许宁颜坑死。”
“以后我们队的队长就是你了！”
沈知衡就坐在她旁边，亲自给她布菜，给她倒酒，体贴入微。
我一进来，包厢里的声音瞬间没了。
一道道视线全落在我身上，摆明了是等着看好戏。
沈知衡搁下酒杯，声音冷得掉渣。
“许宁颜，你还真敢来？”
我径直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坐下，给自己也倒了杯酒。
“来道歉，当然得麻利点。”
话音刚落，林雪柔的眼圈就红了。
“队长，你别这样，大家没有怪你，我不介意的。”
“你不介意，我介意。”
沈知衡攥住林雪柔的手，厉声冲我。
“许宁颜，你用密码羞辱雪柔，还签什么破责任书，把烂摊子全甩给她！现在，立刻，马上给她道歉！”
我端起酒杯，晃了晃里面琥珀色的酒液。
“行啊。”
我起身，一步步走到林雪柔面前。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着下文。
“林雪柔同学，对不起。”
他们都愣了，大概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
林雪柔也有些发蒙，下意识就要开口说没关系。
我没给她这个机会。
手腕一斜，满满一杯酒，从她头顶浇了下去。
“啊——！”
尖叫声刺破了包厢的死寂。
白色的裙子迅速被酒液洇开，污浊不堪，精心打理过的头发也黏糊糊地贴在脸上，狼狈至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