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衡最先炸了，他猛地撞开椅子，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许宁颜！你他妈疯了！”
后脑勺重重磕在桌角，眼前黑了一下。
他却看也没看我一眼，只顾着脱下外套，紧张地裹住怀里发抖的林雪柔。
“雪柔，怎么样？有没有事？”
其他队员也全围了上来，对我破口大骂。
“许宁颜你是不是有病！”
“我们以前真是瞎了眼！你这叫道歉？你这是故意伤人！”
我撑着地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额角一阵锐痛，伸手一摸，满手黏腻的血。
我冲着这群人笑了。
“我道歉，是为我不该把那么重要的项目，交给一个废物。”
“我泼你，是给你醒醒脑子。”
“别以为偷来的东西，捂着捂着就成你自己的了。”
“你胡说！”林雪柔在他怀里哭喊，“代码是我一个字节一个字节改的！机器人是我一点一点调的！凭什么说是你的！”
“是吗？”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个U盘，在她面前晃了晃。
“那你敢不敢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你优化的代码，跟我U盘里的原始代码，做个数据比对？”
5
大赛的丑闻，像病毒一样席卷了整个网络。
沈知氏团队集体作弊、侮辱评委、学术不端。
沈知氏父亲的公司涉嫌巨额偷税漏税和商业贿赂。
每一个标题，都足以引爆舆论。
学校第一时间做出反应，成立了调查组。
沈知氏、林雪柔以及所有队员，都被停课接受调查。
曾经的天之骄子，一夜之间沦为过街老鼠。
他们当然不甘心。
一口咬定，是我的手笔。
“是许宁颜！是她怀恨在心，在机器人里植入了病毒！”
“她才是幕后黑手！我们都是被她陷害的！”
调查组的人找到了我。
我交出了那份林雪柔亲笔签名的责任交接书。
以及，庆功宴那晚，包厢走廊的监控录像。
录像里，沈知氏将我的U盘狠狠摔在地上，并宣布这个U盘不准再出现。
而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再碰过那个机器人。
“也就是说，从交接之后，到比赛当天，所有对机器人的操作，都与你无关？”调查组的老师问。
我点点头。
“理论上是这样。”
“那他们所说的病毒……”
“老师，我不知道什么病毒。”
我平静地看着他。
“我只知道，一个连基础代码都需要抄袭，连调试都要靠别人的团队，在最后关头，为了邀功，胡乱修改核心程序，导致系统崩溃，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
我的话，合情合理，无懈可击。
相反，沈知氏他们的指控，却显得苍白无力。
没有证据，只有歇斯底里的攀咬。
最终，学校的调查结果出来了。
认定这是一起因团队内部成员林雪柔、沈知氏等人急功近利、违规操作导致的重大比赛事故。
所有涉事队员，全部记大过处分，并取消本年度一切评优、保送资格。
而我，因为提前办理了责任交接，完美地置身事外。
沈知氏不信。
他不信我能算得这么准。
他不信那个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许宁颜，会变得如此陌生和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