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我怀里塞了把钥匙,铜柄上刻着个“柳”字,边缘磨得发亮。
“那地方的脂粉香最浓,别让人把魂勾走了。记着,账本得干净,就像江里的石头,哪怕沉在泥里,底子也得清白。”
“嗯”我点点头,低头闻了闻钥匙,铜锈味里混着点脂粉香。
夜里躺到床上,木箱里的骨头又“咯吱”响了,这次不像啃东西,倒像在拍手。
10 金屋账房
“金屋”的脂粉香确实能醉人。
雕梁画栋的廊下挂着走马灯,映得地上的红毡子像淌着血,来往的都是穿绫罗的男女,说话声软得能掐出水,尾音里缠着股说不清的黏,像江底的淤泥。
我抱着账册穿过回廊时,总有人给我塞银锭子,想让我帮着多记几个虚数。
我把东西都原封不动的退回去——干娘教过,账本上的数得干净,就像江滩的石头,掺不得假,掺了就会硌得脚底生疼。
管事的是个姓苏的瘦高个,总爱用指甲盖剔牙,指甲缝里嵌着黑泥,像没刮净的锅底灰。
他往我怀里塞了块绣着鸳鸯的手帕,帕子上的香腻混着他嘴里的酒气,“这账记虚点,楼上的翠儿就归你,嫩得能掐出水。”
我摸出怀里的算盘,珠子拨得噼啪响。
刚算完的账都在脑子里记着,一笔一笔对着算盘重新核:“上回张老爷办寿宴,菜钱加酒钱是八十七两;李掌柜订的货,定金收了三十两;还有王太太买的绸缎,给了五十五两……”
我把算盘往地上一放,珠子还在轻微晃着:“苏管事,您再点点,这些加起来,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刚好是您说的总数。倒是您方才说翠儿姑娘那话,要不要也记在账上?”
苏管事的脸瞬间涨成猪肝色,喉结滚了滚,像吞了只苍蝇。
柳大娘听说了,在账房里喝着茶笑:“知道为啥让你管‘金屋’?这儿的人精,最能教你辨人心。”
她往面前推了个锦盒,里面是枚玉佩,玉质发乌,像被水泡过多年,“戴着,挡挡那些不干净的东西。”
我把玉佩系在贴身的红绳上,贴着心口。
11 苏黑锅绊
苏黑锅打那次我没顺着他虚记账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