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别来找我!我跟你没关系!」
边峻站在原地,肚子隐隐作痛。
回家路上,他买了六瓶啤酒,坐在马路牙子上喝。
喝完第三瓶的时候,下雨了。
他没躲,淋着雨继续喝。
晚上,他回到出租屋,发现房东在等他。
「房租到期了,还续吗?」
边峻掏出钱包,发现只剩一张二十的。
「明天给。」
「不行就搬吧,」房东叹气,「看你也不容易。」
边峻进屋,把剩下的啤酒全喝了。
然后他开始砸东西。
椅子,桌子,台灯,能摔的都摔了。
玻璃碎片划破他的手,血滴在地上,混着啤酒沫,像肮脏的眼泪。
隔壁租客骂了一句,他充耳不闻。
最后,他瘫在一片狼藉中,盯着天花板,突然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就哭了。
第二天,房东来收房,看见满屋狼藉,骂骂咧咧地扣了他的押金。
边峻拎着最后的行李——一个破背包,去了火车站。
售票窗口前,他盯着大屏幕上的车次表,随便指了一个。
「去哪?」售票员问。
「最远的。」
「乌鲁木齐,硬座,三百八。」
他掏出银行卡,发现余额不足。
最后买了张短途票,上了车再说。
火车开动的时候,他望着窗外渐远的城市,突然想起十二年前。
他和温莉结婚那天,也是这样的阴天。
她穿着白裙子,笑着说会爱他一辈子。
6
火车开了四个小时,乘务员来查票。
边峻的票只到下一站,得补钱。
他摸遍全身,凑出四十二块五毛。
「不够,」乘务员皱眉,「下站下车吧。」
他在一个叫青林的小镇下了车。
站台空荡荡的,风卷着塑料袋飞过去。
小镇只有一条主街,几家店铺,招牌褪了色。
边峻走进一家面馆,最便宜的素面五块钱。
老板娘端面的时候多看了他两眼。
「外地来的?」
「嗯。」
「找工作?」
「随便看看。」
老板娘没再多问,回后厨了。
边峻吃完面,在街上晃悠。
五金店门口贴着招工启事:搬运工,日结,一百二。
他进去问,老板打量他。
「能干重活?」
「能。」
「身份证看看。」
边峻掏出身份证,老板扫了一眼。
「今天开始?」
「行。」
仓库里堆满建材,边峻扛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