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正在会议室里跟客户进行一场艰难的视频会议，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她瞥了一眼，是母亲发来的一张照片：餐桌上，摆着一个孤零零的饭盒，里面盛着小半碗已经凝结了的糖醋排骨，排骨表面的糖霜大部分已经发黑，边缘还结着几块焦糊的痕迹，像一块被烤糊了的黑色饼干。
照片下面配着一行文字："晴晴，排骨我按照上次视频里教你的方法做了，可能……火候还是没掌握好，有点苦。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再重新做给你吃。"
苏晴的心猛地一沉。上个周末她确实跟母亲视频连线，教过她怎么做糖醋排骨，还特意叮嘱她，一定要把排骨焯水，去掉血沫，小火慢炖至少一个小时，等汤汁收得差不多了，再放糖，而且火不能太大，要不停地搅拌。母亲当时在视频那头认真地应着，手指还在比划着，说："放心吧，晴晴，妈记下了，我记在小本子上了。"可现在，这盘失败的糖醋排骨，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她的心口。她几乎是逃也似的，借口去洗手间，偷偷抹掉了眼角的湿润。等她回到会议室时，脸上已经重新挂上了职业性的笑容，只是眼底的红血丝，暴露了她的疲惫和不安。
"苏总，"助理小程敲门进来，递给她一份文件，"这是张总之前特意交代过，要您今晚务必过目的最终版合同。"
苏晴接过文件，指腹下意识地摩挲着纸张边缘，心中一阵烦躁。她想起母亲刚才在电话里欲言又止的样子，想起朋友圈里那条系统默认的朋友圈，想起冰箱上那瓶孤零零的洗洁精——那是她半年前买的，早就用完了，母亲却一直没舍得扔，说"还能挤出来一点，擦擦桌子椅子什么的"。她又想起前几天整理旧物时，在母亲的床头柜里发现的一个小小的药瓶，上面贴着降压药的标签，而母亲从未在她面前提起过身体有任何不适。
"小程，"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帮我订一张最早去G市的机票，今晚的。"
小程有些惊讶："苏总，您不是说明天上午还要跟研发部开个重要会议吗？张总那边……"
"会议推迟。"苏晴的语气不容置喙，"就说我有非常重要和紧急的私事需要处理，必须立刻赶回去。"
飞机在跑道上滑行，发出巨大的轰鸣声。苏晴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万家灯火，脑海里不断回响着母亲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人呐，年纪大了，就像一部老掉牙的电话机，儿女的每一个电话，都可能是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