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兰扑过来的力道能把人撞飞，我没站稳，后背 “咚” 撞在老槐树上，疼得倒抽冷气。她指甲尖往我脸上刮，我偏头躲开，可协议边角还是被她揪住了。
“撕了这假玩意儿！” 她红着眼喊，另一只手掐进我手腕肉里，指甲几乎要嵌进去。
我攥着协议的手更紧了，这是戳穿她的证据，绝不能让她撕了！可她劲儿比我想的大，往自己那边猛拽，我死死往回拉，纸页 “刺啦” 裂了道缝。
“你敢撕！” 我急得吼，抬腿想推开她，她却疯了似的按在裂缝上使劲一扯。
“哗啦 ——” 协议碎成两半，碎片飘在尘土里。孙兰举着半张纸笑，眼泪都出来了：“假的！我现在就去派出所告你诽谤！”
脑子 “嗡” 的一声，血全往头上涌。弯腰想捡，王大爷从人群里挤过来按住我胳膊：“小弟，先冷静！”
“她撕了证据！” 我甩开他的手，声音发颤。
“可你没凭据证明协议是真的啊。” 王大爷叹气，“她一口咬定伪造，你拿什么反驳？”
周围街坊也劝：“别闹去派出所，不好看。”
瞅着孙兰得意的脸，手突然摸向裤兜 —— 指腹触到硬邦邦的塑料壳，猛的反应过来，复印件还在！赶紧掏出来展开举到她面前：“你有本事撕这个，再去撕档案馆的存根啊！协议真假，不是你说了算！”
孙兰脸上的笑僵了，眼神躲闪不敢看纸。我弯腰捡碎片塞进塑料袋，王大爷还想拦：“真要去法院？再等等……”
“等不了！” 我推开他往院外跑，“这房是我守的，她想抢，没门！”
院门口的二八大杠还沾着机油，跨上去蹬得飞快，车链 “咔嗒咔嗒” 响。风刮得脸疼，也顾不上擦汗。一路骑到法院，保安拦我，举着塑料袋喊 “送证据” 硬是冲进去。
找到法官递上碎片和复印件，手还在抖：“她撕了原件说我伪造！我申请手印鉴定！”
法官接过东西点头：“先别急，会安排鉴定。”
松了口气刚走出法院，就看见孙兰的律师站在不远处，手里捏着笔记本，看见我时嘴角勾了勾 —— 那冷笑，看得人心里发毛。
4
二八大杠的车把差点撞上人，赶紧捏刹车，轮胎蹭出黑印，尘土迷了眼。抬头一看，正是孙兰的律师，西装革履的，跟满是煤渣的胡同格格不入。
他慢悠悠晃过来，皮鞋踩过我溅起的尘土，“咯吱” 响：“孙先生，别急着走啊。” 递来张纸，上面三个名字，头一个就是刘姥姥。
心瞬间沉到底 —— 刘姥姥是当年给我接生的，妈总说，没她我活不下来，她怎么会帮孙兰？
“这三位街坊愿意作证。” 律师推眼镜，声音带嘲讽，“他们说，你爹妈从没提过‘换子’的事。你这协议，可信度有点低啊。”
攥着车把的手，指节泛白。复印件还在兜里，可没人证，光有纸有什么用？
“你别胡说！” 我咬着牙，“刘姥姥跟我家啥关系，你不知道！”
律师笑了笑，把纸折起来揣兜：“是不是胡说，法庭上见分晓。劝你早点放弃，别闹得人尽皆知。”
他转身走时，西装下摆扫过自行车轮，留下道灰印。我盯着他背影，突然想起刘姥姥家在胡同尽头 —— 得去找她问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