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你抽屉里的避孕药，我换成维生素了。"
1
陆家别墅的后花园飘着六色彩虹气球。小寿星陆沉舟蹲在香樟树下，白衬衫后背汗湿了一片。
"少爷别跑太快！"管家老陈追着气球喊。
六岁的陆沉舟充耳不闻。他盯着那个越飞越高的蓝气球，鞋尖在鹅卵石路上打滑。膝盖磕在喷泉边沿时，他听见布料撕裂的声音。
"嘶——"
疼痛迟了半拍才涌上来。周围突然安静了，大人们的笑声从泳池边飘过来。
"老陆，你儿子摔跤都不带哭的！"
"跟他爹当年一个德行！"
陆沉舟咬住下唇。血珠渗过卡其色短裤，在膝盖上凝成鲜红的露水。他数到三还没人过来，鼻尖开始发酸。
"医药箱在哪？"
白纱裙摆扫过他脚背。少女蹲下时，栀子花香混着柠檬汽水的味道劈头盖脸砸下来。陆沉舟抬头，看见秦海棠绷紧的下颌线。
"游泳池后面！"管家应声。
秦海棠转身时发绳勾住了树枝。金线缠着黑发在阳光下一闪，陆沉舟鬼使神神伸手拽住。发绳落进掌心时，他喉咙突然发痒。
"男子汉要忍得住疼。"秦海棠用酒精棉球按在他伤口上。她指尖有钢琴课留下的薄茧，蹭过皮肤时像羽毛挠痒。
陆沉舟盯着她扑闪的睫毛："你弹琴的时候也这么凶吗？"
"什么？"秦海棠愣住。
"你刚才皱眉了。"小男孩伸出食指戳她眉心，"这里，像这样。"
棉签啪地折断在医药箱里。十七岁的秦海棠笑出两个酒窝："因为某个小捣蛋不肯坐好。"她转身去拿剪刀，裙摆扫过小男孩通红的脸。
陆沉舟把发绳塞进裤兜。金线硌着大腿，比膝盖的伤口还烫。
宴会厅突然爆发哄笑。秦家夫妇推着五层蛋糕进场，陆沉舟看见父亲举着香槟往这边指："老秦，你们家海棠以后要当儿科医生？"
"沉舟过来切蛋糕！"母亲在远处招手。
秦海棠把创可贴按在他膝盖上："好啦。"她起身时晃了晃，陆沉舟这才发现她右脚踝肿得像馒头。
"你的脚..."
"上周芭蕾汇演扭的。"少女满不在乎地甩甩马尾，缺了发绳的那边头发散下来，"别告诉别人啊，我爸会唠叨。"
陆沉舟攥紧裤兜。发绳上的小金珠压进掌纹，像要烙个印子。
切蛋糕时大人们起哄要合照。陆沉舟被推到秦海棠身边，少女身上的栀子花香一个劲儿往他鼻子里钻。
"看镜头呀。"秦海棠弯腰搂他肩膀。
陆沉舟突然抓住她手腕："你杯子呢？"
"什么？"
"柠檬水。"小男孩固执地指着茶几，"你喝了一半的。"
秦海棠笑出声："小馋猫。"她单脚蹦过去拿杯子，散落的头发扫过杯沿。陆沉舟接过时，看见口红留在玻璃上的半月形痕迹。
当晚陆夫人整理床铺时，从儿子枕头下摸出根缠着金线的发绳。
"老陆！"她举着发绳冲进书房，"你儿子偷了海棠的头绳！"
陆董事长正在看财报，闻言差点摔了雪茄："什么？"
"就今天别在她头发上那根！"陆夫人憋着笑，"下午找半天，原来被小混蛋藏枕头底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