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寒收到消息时,苏念正被推进手术室。
“傅总,太太在去机场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助理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颤抖,“医生说...可能会一尸两命。”
他手中的钢笔应声而断,墨水滴在千万合同的签名处,晕开一团黑。
“你说什么?”
“太太她...怀孕四个月了,现在大出血,医生让签病危通知书...”
傅斯寒冲出会议室时,所有高管面面相觑。他们从未见过永远冷静自持的傅总如此失态——领带歪了,头发凌乱,甚至连西装扣子都扣错了。
去医院的路上,傅斯寒死死攥着手机。怀孕四个月?苏念竟然怀了他的孩子四个月,而他却一点都不知道!
脑海里闪过最后一次见她的画面。三天前,她平静地将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
“傅斯寒,我们离婚吧。”
他当时只是冷笑,“怎么,傅太太的位置坐腻了?还是找到了更舍得为你花钱的金主?”
她没说话,那双总是盛满爱意的眼睛里,只剩下一片死寂。
“别忘了,是你父亲跪着求我娶你的。”他故意刺痛她,“现在想走?等我玩腻了再说。”
她抬起头,眼神清凌凌的,像冬日结冰的湖面。
“傅斯寒,我爱了你十年,从十八岁到二十八岁。但现在我不爱了,一秒钟都不想再浪费在你身上。”
她拎起早已收拾好的行李箱,除了她自己的东西,没带走任何他买的珠宝首饰、奢侈品包包。
“签字吧,放我自由。”
他气得将离婚协议撕得粉碎,“想都别想!你就是死,也得顶着傅太太的名头死!”
现在,他真的可能要失去她了。永远地。
---
手术室外的红灯亮得刺眼。傅斯寒赶到时,浑身都在抖。
“我是她丈夫,她怎么样了?”
医生面无表情:“孕妇情况很危险,车祸导致胎盘早剥,大出血,我们现在尽力保大人和孩子,但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傅斯寒几乎站不稳:“保大人!无论如何,一定要保大人!”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医生跑过来:“患者血型是RH阴性O型,血库库存不够了!”
RH阴性O型?熊猫血?
傅斯寒猛地愣住。苏念明明是普通的O型血,他记得很清楚——因为他们结婚时做过婚检。
刹那间,一个荒谬的念头窜入脑海。
手术室里的人,真的是苏念吗?
他一把抓住医生:“患者长什么样?有什么特征?”
医生被问懵了:“二十多岁的女性,长发,左手腕内侧有一道疤痕...”
傅斯寒的心沉下去——是苏念没错。那道疤是他送的生日礼物不小心划伤的,一条钻石手链,扣子太锋利。
可血型为什么对不上?
没时间多想,他立即打电话调来全市所有RH阴性O型的备用血源,不惜一切代价。
等待的时间里,每一秒都是煎熬。
傅斯寒坐在冰冷的长椅上,双手捂着脸。他从未如此害怕过。
这些年,他已经习惯了苏念的存在,像空气一样自然却不可或缺。她总是安静地在家等他,无论多晚都会留一盏灯,准备好醒酒汤和干净的换洗衣物。
他以为她会永远在那里,永远爱他。
直到她提出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