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安妮道：“去把衣服穿好。”
安妮似乎有些不情愿，但在顾夜宸冷淡的目光下，还是悻悻然地瞪了苏清浅一眼，磨磨蹭蹭地上楼换衣服去了。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苏清浅看着他这副理所当然、毫无悔意的模样，五年积压的所有委屈、痛苦、愤怒和绝望，如同火山般轰然爆发。
“玩玩？顾夜宸！五年了！我忍了你五年！你跟那些女人在外面怎么胡搞我都可以当做不知道！但这里是我的家！那间卧室是我最后的一点底线！你把它也毁了！你把我当什么？把这个家当什么？！”
她的声音终于染上了颤抖，眼眶通红，却死死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夜宸似乎被她的突然爆发惊了一下，但随即脸色也沉了下来：“家？苏清浅，你别忘了这个家是怎么来的！是你用钱买来的！一场交易而已，你跟我谈家？谈底线？”
他冷笑：“各玩各的，是你当初唯一的选择。怎么？现在玩不起了？”
“是！我玩不起了！”苏清浅猛地站起身，声音嘶哑，“顾夜宸，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就算是一块石头也该捂热了！可你的心呢？是冰做的吗？还是根本就是黑的？！”
“爱我？”顾夜宸也站起身，逼近她，眼神冰冷锐利，“你的爱就是趁人之危，逼我娶你？你的爱就是用钱羞辱我，让我一辈子活在你们苏家的阴影下？苏清浅，别再自欺欺人了！”
“那你呢？”苏清浅仰头看着他，泪水终于决堤，“你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苏家带来的资源，度过了危机，现在顾氏蒸蒸日上，转头就嫌弃钱脏了？顾夜宸，你又当又立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闭嘴！”
“被我说中了？你恨我逼你结婚，那你大可以不结！没人拿枪指着你！你选择了顾氏，选择了妥协，就要承担妥协的代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我身上，用这种滥情的方式来报复我！你根本就是个懦夫！”
就在这时，安妮穿好衣服下来了，怯生生地站在楼梯口。
“滚！”顾夜宸正在气头上，冲着安妮厉声道。
安妮吓得一哆嗦，赶紧拉开门跑了出去。
巨大的关门声之后，是更令人窒息的寂静。
争吵过后，只剩下满地狼藉和心碎。
顾夜宸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眼前泪流满面、浑身发抖的苏清浅，心底莫名地闪过一丝烦躁和异样，但很快被更大的怒火覆盖。
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冷声道：“我看你是疯了，不可理喻！你自己冷静一下吧！”
说完，他摔门而去。
巨大的声响震得苏清浅浑身一颤。
她无力地跌坐回沙发上，所有的力气都在刚才那场争吵中被抽干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汹涌而出。她蜷缩在沙发上，失声痛哭，哭得撕心裂肺，哭到浑身痉挛。
五年了。
她所有的付出，所有的等待，所有的爱恋，在这一刻，彻底成为了一个笑话。
她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她捂不热那块冰，也感动不了那个心里装着别人、永远视她为耻辱的男人。
绝望如同最深的寒渊，将她彻底吞噬。
心，死了。
**第六章：风波再起与白月光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