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铎抬头看向座钟,时针缓缓转动,指向了六点整。钟面的玻璃上,他的倒影再次开始扭曲,像是被投入水中的墨滴。空气中泛起熟悉的涟漪,远处传来了暴雨的声音,还有林栀的笑声——那是她25岁生日时,在修复室里笑着给他唱生日歌的声音,清脆得像风铃。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阿铎,快许愿呀!”
沈铎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他知道,时空的涟漪又要开始了。这一次,不是幻觉,不是回忆,是真正的时空穿越。
他没有逃避,而是走到工作台前,拿起那枚破碎的蓝宝石表盖,紧紧攥在手里。他的目光坚定地看向鸢尾座钟,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要回去,回到2019年,回到林栀生命最后的三个月。
他要找到“鸢尾计划”的真相,要知道父亲为什么要杀林栀,要知道蓝宝石表盖的秘密。更重要的是,他要救林栀,要改变她的命运,哪怕这意味着要面对那个“死而复生”的父亲,哪怕这意味着要对抗早已注定的命运。
座钟的钟摆摆动得越来越快,“咔嗒”声越来越急促,像是在倒计时。书架上的沙漏突然倒转,里面的石英砂开始逆流,从下面的玻璃球流回上面,速度越来越快,发出“沙沙”的声响。修复室的光线开始变暗,琥珀色的光带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模糊的光影,像是两个时空在重叠。
沈铎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像是被吸入一个巨大的漩涡。他没有抗拒,而是闭上了眼睛,在心里默念:林栀,等我,这一次,我一定不会让你再离开我。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不再是熟悉的修复室。
刺眼的阳光洒在他脸上,温暖得有些发烫。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和泥土的味道,还有淡淡的柑橘味香水味——那是林栀常用的香水味道。不远处,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坪,草坪上开着几朵白色的鸢尾花,随风轻轻晃动。
林栀就蹲在草坪中央,穿着一件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绣着小小的鸢尾花。她手里拿着一支画笔,正在画板上画着什么,头发被风吹起,发梢沾着一片小小的鸢尾花瓣,笑容灿烂得像个孩子。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沈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盛着星光。她放下画笔,朝他挥手,声音清脆:“阿铎,你怎么才来?我都等你好久了,你看我画的画,是修复室的窗户,你说好不好看?”
沈铎站在原地,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
这不是记忆,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林栀。她的皮肤是温热的,笑容是真实的,声音是清脆的,连发梢的花瓣都带着露水的湿润。她穿着2019年4月最喜欢的连衣裙,距离她的车祸,还有整整三个月。
他快步走过去,蹲在林栀身边,伸出手,轻轻拂去她发梢的鸢尾花瓣。指尖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时,积攒了三年的思念和痛苦瞬间爆发,他再也忍不住,伸出双臂,将林栀紧紧抱在怀里。
“林栀,我好想你。”他的声音哽咽,把脸埋在她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感受着她的体温,“真的……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