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恪彻底瘫软在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骨头。
我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着我的眼睛。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天过海？周恪，从柳莺莺离婚回国，开始出现在你身边的那一刻起，我就盯着你了。」
他的瞳孔骤然收缩，满是不可置信。
「为什么？」他喃喃自语，「你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告诉你？」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告诉你，让你跟她断了，然后继续当我的好老公？周恪，你太天真了。我晏清，从来不治病，我只负责送终。」
我松开手，站起身，像看一只垃圾一样看着他。
「我给你机会，是想看看你能贱到什么地步。现在我看到了，很精彩。」
我指了指门口：「现在，带着你的东西，滚出去。离婚协议书，我的律师明天会送到你工作室。你最好乖乖签字，我们还能体面地结束。否则，我不介意让你身败名裂，在这个行业里彻底消失。」
周恪的脸上血色尽褪，他知道，我说到做到。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失魂落魄地拖着行李箱，一步步往外走。
走到门口，他忽然回头，声音沙哑地问：「晏清，你……你爱过我吗？」
我看着他，这个我爱了五年，也恨了许久的男人。
「爱过。」我轻轻地说，「在我发现你是个无可救药的人渣之前。」
门被关上，隔绝了那个男人的世界。
我靠在门板上，缓缓滑落。
没有想象中的痛苦和不舍，只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像一个背着沉重枷锁行走了许久的人，终于卸下了所有的负担。
这场仗，还没完。
周恪只是前菜，真正的主角，是柳莺莺。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喂，帮我约一下城南张总。就说，我想跟他聊聊他前妻柳莺莺的事。」
04
城南张总，柳莺莺的前夫，一个在本地房地产界颇有能量的人物。
我和他约在了我律所附近的一家茶馆，私密性很好。
张总比我想象中要憔悴一些，两鬓已经有了白发，眼下的乌青显示他近来休息得并不好。
「晏律师，久仰大名。」他主动伸出手，声音带着疲惫。
「张总客气了。」我与他握了握手，开门见山，「今天找您，是想跟您打听一个人。」
「柳莺莺，对吗？」他苦笑一声，似乎并不意外。
我点了点头。
他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眼神悠远，像是陷入了某种回忆。
「我和她，早就成了过去式了。晏律师找我，是因为她又……惹上什么麻烦了？」他口中的“又”字，用得十分微妙。
「麻烦算不上，」我淡淡道，「只是她最近，和我先生走得有些近。」
张总的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晏律师，恕我直言，」他放下茶杯，看着我，「尽快让你先生离那个女人远一点。她就像一块漂亮的毒蛋糕，看着诱人，吃下去，会要人命的。」
我没有说话，等着他的下文。
「当年我生意做得顺风顺水，她就是我身边最温柔解意的贤内助。所有人都羡慕我娶了个好老婆，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张总的语气里充满了自嘲，「直到我的公司资金链断裂，濒临破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