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一直都在这里。”
“什么叫一直都在这里?”我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旁边一个正在擦拭匕首的女人冷笑了一声,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破坏了原本清秀的五官。
“还能是为什么?你那个好情郎,把你弟弟当垃圾一样扔给了我们队长,说是个体弱多病的拖油瓶,让我们随便给口吃的别饿死就行。”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苏晨急忙解释。
“姐,你别听她胡说!沈……沈首领他很忙的,他有派人送物资来……”
“物资?”刀疤脸女人笑得更厉害了:
“就是那些基地淘汰下来的、快要过期的营养膏和发了霉的压缩饼干?要不是你姐姐每个月偷偷省下自己的份例托人带给你,你早死八百回了,还搁这儿替人数钱呢?”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了毒的刀,捅进我的心脏。
我偷偷送出的物资,我以为只是给他改善伙食的零食。
原来,那是他的救命粮。
沈夜烬,沈夜烬!
你骗得我好苦!
断臂队长王虎掀开帘子走了进来,他打量了我一眼,像在看一件货物。
“醒了就行。省点力气,待会儿有活儿给你干。”
他丢过来一个硬邦邦的黑面包。
“吃了。我们养不起闲人。”
我没有动。
王虎也不在意,他对苏晨说:
“小子,看好你姐。她现在可是我们全队的宝贝,要是出了什么差错,我第一个扒了你的皮。”
苏晨吓得一哆嗦,把我护在身后。
车队很快抵达了他们的营地,一个由废弃工厂改造的、肮脏混乱的蚁穴。
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绝望和麻木。
王虎很快就让我体现了我的“价值”。
一个队员在搬运物资时被掉落的钢筋砸断了腿,血流不止。
王虎把我推到那人面前。
“治好他。”
我看着那个疼得满地打滚的男人,又看了看周围人或期盼、或贪婪、或麻木的脸。
我伸出手,发动了我的新能力。
这一次,我清晰地感受到了代价。
我不再是凭空创造生命力,而是将我自己的生命本源,像火焰一样,分出了一缕,注入到对方的身体里。
男人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而我,身体里的寒意却加重了一分。
那不是暂时的冷,而是一种永久性的、不可逆的缺失。
仿佛我体内的壁炉,被永久地撬走了一块砖。
男人活蹦乱跳地站起来,对王虎感恩戴德。
没有人看我一眼。
我只是一个好用的工具。
王虎很满意,他拍着我的肩膀,那力道让我几乎散架。
“不错,真他妈是S级!有了你,老子就能去‘磐石’基地换个副首领当当了!到时候,把你献给张老大,我们兄弟们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
周围爆发出一阵哄笑。
我攥紧了手。
就在这时,营地里唯一一台能接收信号的收音机,突然传出沙沙的电流声。
“……插播一则讣告。希望基地首席治疗师苏雪女士,在抵御B-3区尸潮的战斗中,为掩护基地核心人员撤离,不幸因公殉职……沈夜烬首领对此表示沉痛哀悼,并追授其‘希望勋章’……悼念仪式将于明日在中央广场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