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客厅里很暗，只有玄关的感应灯亮着，昏黄的光打在沐阳脸上，让他的表情有些模糊。他换好鞋，转身看到她，愣了一下：“怎么还没睡？客厅怎么不开灯？”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按墙上的开关。
“别开灯。” 苏念的声音很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沐阳的手顿在半空中，疑惑地看着她：“怎么了？不舒服吗？” 他迈开脚步走过来，想坐在她身边，像往常一样把她搂进怀里。
苏念猛地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了他的靠近。沙发的皮革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沐阳的动作僵住了，脸上的疑惑更深了：“念念，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苏念没有回答，只是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屏幕朝上，递到他面前：“你自己看。” 她的声音很平静，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平静的表面下，是翻涌的痛苦和愤怒。
沐阳疑惑地接过手机，当他看到屏幕上的照片时，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他的手猛地抖了一下，手机 “啪嗒” 一声掉在沙发上，屏幕还亮着，那两张刺眼的照片，就那样摊在两人之间。“念念，这…… 这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慌乱地开口，声音都在发颤，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的眼睛，手无意识地攥着衣角。
“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 苏念终于站起身，她的身高比沐阳矮一些，可此刻，她的目光却像带着刺，直直地盯着他，“沐阳，你告诉我，她不是你说的‘远方表亲妹妹’吗？你们为什么会抱在一起？你说带她熟悉环境，为什么会去西餐厅？为什么会去停车场？”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积压在心里的委屈和愤怒，像洪水一样冲了出来：“你说加班，可林薇薇在游乐园；你说出差，可林薇薇在民宿；你说身上的香水味是导购喷的，可那是林薇薇的香水！沐阳，你告诉我，这些年，你到底骗了我多少？”
沐阳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来，只是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念念，我…… 我错了，你听我解释……”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解释？” 苏念突然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像冬天的风刮过枯枝，“解释你为什么记得林薇薇不爱喝珍珠，却忘了我只爱喝珍珠？解释你为什么会陪林薇薇坐十次旋转木马，却连我发烧到 39 度都不肯来看我一眼？解释你为什么会给林薇薇买她喜欢的白色连衣裙，却连我们的周年纪念日，都要我提醒你？”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砸在地板上，晕开小小的湿痕。“沐阳，我们在一起七年，从十平米的出租屋到现在的大房子，我陪你吃了那么多苦，我为了你辞掉工作，为了你放弃所有的社交，我以为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我以为你会永远爱我。可到头来，你却用背叛，给了我最狠的一击。”
她抬手抹了把眼泪，声音带着绝望：“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好后悔？后悔自己一直以来坚持的所谓的爱，后悔当初相信你说的‘一辈子’，后悔为了你，放弃了那个曾经自信、开朗的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