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却在那一刻，猛地一跳。
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是因为旧情。
而是一丝难以名状的，冰冷的快意。
好戏，开场了。
我透过轿帘的缝隙，清晰地看到他眼中燃烧的怒火，以及他身后不远处，被侍卫护在人群中的林轻言。
她骑在马上，脸色苍白，惊恐地望着我的方向。
那一瞬间，我无比确定。
我并非，一无所有。
我还有，让他们恐惧的资本。
5.
肖玦在边境劫道，无疑是向北狄宣战。
两国关系，瞬间降至冰点。
北狄使团怒不可遏，要求大夏给个说法。
我借机走下轿撵，成了这场闹剧的谈判主角。
临时搭建的营帐内，肖玦、北狄使臣，还有我，三方对峙。
「太子殿下此举，是将大夏置于何地？将陛下置于何地？」我率先开口，声音清冷，「为了一己私情，挑起两国战事，这便是殿下身为储君的担当？」
他的脸色沉了下去，盯着我：「云舒，你非要如此？」
「我如何了？」我迎上他的目光，毫不退缩，「我不过是遵从圣意，为国和亲。倒是殿下，无诏带兵出京，拦截和亲使团，桩桩件件，都是大罪。」
他被我逼得节节败退，周身气压低沉得可怕。
北狄使臣在一旁煽风点火，要求严惩太子。
最终，肖玦妥协了。
他同意先放我离开，但条件是，我必须在三个月内回到京城。
「否则，」他看着我，眼中是偏执的疯狂，「我说到做到。」
在谈判的间隙，他试图靠近我，抓住我的手腕。
「阿舒，跟我回去。我知道你还在怪我，但我是有苦衷的。」
他想用旧情来打动我。
我甩开他的手，冷冷地看着他。
「殿下如今是手握重兵的储君，怎会记得一个被您抛弃的旧人？」
「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殿下既已选择了林轻言，又何必再来纠缠我这个前尘旧梦？」
他的脸色，瞬间铁青。
站在他身后的林轻言，脸色更是白得像纸。
6.
我没有去北狄。
我在边境的一座小城暂住下来，对外宣称水土不服，需静养。
这三个月，是我给自己的期限，也是我留给他们的，最后的喘息时间。
我启用了三年来为肖玦建立的，遍布各地的暗线和人脉。
那些曾为他传递消息、清除障碍的棋子，如今，调转枪头，为我所用。
我要查清三年前，他被废黜的真相。
我要查清这三年，林轻言在我身边，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肖玦爱权，胜过一切。他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做出金銮殿上那等自毁城墙的蠢事。
除非，林轻言能带给他的，比我，比整个云家，更多。
可她一个孤女，能有什么？
消息如雪片般，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
我将那些破碎的线索，一点点拼凑起来。
直到那一日，我收到了一封来自江南的密信。
信中，是一份陈年的交易记录。
三年前，江南盐运使贪墨案发，牵连甚广，其中就有林轻言的生父。为保全性命，他将所有家产，连同一个秘密，一并献给了当时的太子，肖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