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诊胃癌时，医生告诉我，还有的救。
可我是家里的万年老二。
爹不疼，娘不亲。
姐不宠，弟不敬。
但我想试试。
于是不死心地拨通妈妈的电话。
“妈，我胃不舒服……”
“败家玩意儿，快点死回来！三天两头说不舒服，怎么就这么娇气？”
“再装模作样，我让隔壁老王开车撞死你，趁早送你上路！”
后来，我放弃治疗，血吐了一地。
我妈却拉着我骨瘦如柴的手乞求上天：
“要索就索我的命，不要带走我宝好不好？”
1
出了医院，我把诊断报告扔进垃圾桶。
冒着大雨，小跑着回了家。
妈妈还没回来。
大姐在准备周末的普通话比赛。
小弟蹲在电视机前看动画片。
我走过去，拿出他书包里的作业：“轩轩，你先写作业吧，写好了再看电视。”
他并不搭理我，只是抬头狠狠瞪了我一眼。
昨天就是因为妈妈回来后，发现他作业没写完，把我狠狠打了一顿。
今天可不能再挨打了。
我鼓起勇气，过去关掉电视，把遥控器藏在身后。
弟弟愤怒地起身对我拳打脚踢，嘴里骂骂咧咧：
“郑多多，你凭什么管我？你算什么东西！”
“我就要看电视，就要看电视！”
弟弟的拳头像雨点一样砸向我的身体。
我不敢还手，只能忍痛往后退。
身上好痛。
可我不敢制止他。
只能咬牙忍受。
这个家里，看似他年纪最小，但是妈妈最听他的话。
每次他告我的状，我都会被妈妈罚跪好几个小时。
眼见后面已经退无可退，不得已，我闪身挪到了门口。
可弟弟挥出的拳头已经来不及收回，就这么重重地砸在了墙上。
“啊啊啊啊，好痛，姐姐，我好痛！”
我不知所措地想上前看看，可弟弟伸腿就往我肚子上踹：
“滚，我叫的不是你！你这种人，怎么配当我姐姐？大姐，大姐，郑多多她打我，呜呜呜呜……”
大姐是皱着眉走出房门的。
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数落我：
“郑多多，你怎么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好？今天你又要发什么疯，谁给你的胆子打轩轩的？”
转过头，大姐温柔地拉起弟弟的手，有耐心地对着伤口轻轻吹。
这样的温柔，姐姐从来没有给过我。
看着他们和谐的样子，我低着头回到厨房准备晚饭。
可眼泪却不听话，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直往下落。
我努力安慰自己，每天不都是这样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不习惯。
可越想越委屈。
我也还是孩子，为什么妈妈给姐姐关心，给弟弟宠爱，却分不出一点点的爱给我呢？
我每天都没有时间写作业，一放学就要先准备晚饭。
吃完了还得洗碗，夜深了要帮他们洗衣服。
每次我说累，妈妈都会说，她在我这个年纪，早就下地干活了。
我时常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像大家传的那样，是外面不要的孩子。
但我又自我否定。
不是的。
不可能的。
我努力证明自己是这个家的一份子。
为他们做任何事情都是我应该的。
2
妈妈下班到家时，我正好把炒好的菜都放到了餐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