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到我微微发红的眼眶，边洗手边问：“多多，你怎么了？”
我张开嘴刚想说话，弟弟搂住妈妈，抢先一步说：
“妈妈，郑多多她今天打我，你看，我这里都红了。”
他委屈地伸出手，眼神看向大姐，寻求她的帮助。
大姐夹了一块肉，点点头：“嗯，多多今天不知道发什么疯，把轩轩狠狠骂了一顿。”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姐姐。
这个一直拿五好学生奖状的姐姐，为什么会说谎？
我的眼泪再次滚落。
弟弟却突然指着我大喊：“妈妈，郑多多在学我，她说妈妈偏心，每次看我哭就会对我好，所以她也要哭，她就是想让妈妈打我！”
“妈妈，郑多多真的很坏，你一定要好好罚她，不然她长大了，就变成混社会的了！”
从头到尾，我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
可妈妈已经给我定罪。
她拿出戒尺，一下一下地打在我手心上。
“郑多多，你现在学会装委屈了是吧？”
“我说你今天怎么给我打电话说自己胃不舒服，合着就是想欺负你的姐姐弟弟是不是？”
我弱弱地开口：“妈妈，我肚子真的不舒服……”
“撒谎！你就是为了逃避惩罚，所以才装病的是不是！”
“郑多多，我真的对你好失望。”
妈妈在我手心上重重一打后，气得丢了戒尺回房了。
我最怕妈妈说对我失望了。
我不想让妈妈失望。
我想成为她的骄傲。
所以洗完碗后，我主动拿着碗筷跪到了妈妈的房间门口。
妈妈今天都没好好吃饭。
她一定会饿的吧。
只要妈妈吃饱了，妈妈就会看到我的好。
只要我不惹她烦心，她就不会打我了。
我一直跪，一直跪。
没有人告诉我，妈妈什么时候会消气。
直到后半夜，跪得双腿发麻，也不敢站起来。
不知什么什么时候，听到妈妈房间里有动静，我赶忙挺直脊背，端端正正。
可妈妈没开灯，出房门时不小心撞到我，碗筷叮当响，她被绊了一脚，气得朝我脸上甩了一巴掌：
“大半夜的你发什么神经！想吓我是不是！你真的就是来讨债的！”
脸上火辣辣的疼。
心里也好疼。
为什么我做什么都是错的呢？
妈妈，你是不是永远都看不到我。
3
晚上睡得不安稳，肚子烧痛得难受。
我蜷缩在小小的地板浑身发抖。
嘴里念念有词：“姐姐，我好痛，好痛……”
我和姐姐睡一个房间。
但是她说她的床不够大，所以把我的床跟她的床拼在了一起。
她睡床，我睡地板。
妈妈进来过几次，看我躺在地板上，她只是翻了个白眼：
“这辈子就是享不了福的命，有床不睡偏爱睡地板。”
姐姐在一旁帮腔：“就是，妈妈，我让她睡我边上的，可她就是不想靠近我。”
“妈妈，你说妹妹是不是很讨厌我呀？”
妈妈抱起她，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有什么资格讨厌你？你是妈妈最爱的大宝呀！”
可是妈妈，你知不知道，怎么会有小孩不爱睡床呢？
明明是姐姐嫌我身上有味道，不让我睡在她身边的。
有时候地板太硬，硌得我生疼，我会趁姐姐不注意偷偷爬上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