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把在侯府发生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当然,我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识大体、顾大局,同时又巧妙维护了自己和家族尊严的形象。
听完后,我爹重重地哼了一声:“那个谢景渊,就是个糊涂蛋!为了个死人,把活人得罪光了,蠢不可及!”
我大哥也附和道:“就是!我看那小子,文不成武不就,整天就知道伤春悲秋,哪有一点世家子弟的样子!妹妹,这桩婚事,真是委屈你了。”
我笑了笑,给他们添上茶:“爹,哥哥,你们放心。女儿不是那种任人揉捏的性子。他敬我一尺,我敬他一丈。他若非要犯蠢,我也不会让他好过。”
我爹看着我,眼神里有欣慰,也有心疼。
“晏儿,你长大了。”他叹了口气,“爹只希望你,别太委屈自己。记住,安国公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娘家回来,马车在侯府门口停下。
我刚准备下车,就看到谢景渊也从外面回来。
他似乎是喝了酒,脸颊微红,脚步有些虚浮。
看到我,他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
“怎么?回娘家告状回来了?”
我懒得理他,径直往府里走。
他却不依不饶,跟在我身后,酒气熏天地说:“林清晏,我告诉你,别以为有安国公府给你撑腰,你就能为所欲为。我谢景渊这辈子,心里只会有婉儿一个人。你就算当一辈子世子夫人,也只是个空有名分的摆设!”
我停下脚步,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
“说完了吗?”
“……”他被我的反应弄得一愣。
“说完了,就请世子爷让开。你身上的酒味,熏到我了。”
说完,我绕过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能感觉到,他那愤怒又错愕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扎在我背上。
谢景渊,你以为我稀罕你的心吗?
你错了。
我要的,是整个永毅侯府。
而你,只是我脚下的一块绊脚石而已。
第6章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谢景渊像是跟我杠上了一样,变着法地恶心我。
他今天请画师,画一幅苏婉儿的画像,挂在书房。明天又请京城最有名的才子,为苏婉儿写悼亡诗,还搞了个诗会,闹得满城风雨。
他以为这样能让我嫉妒,能让我难堪。
可他不知道,我根本不在乎。
他越是这样作,在别人眼里,就越显得不成熟,不稳重。
一个沉湎于过去,不顾妻子和家族脸面的世子,能有什么前途?
侯爷为此,已经找他谈过好几次话了,每次都是不欢而散。
侯夫人心疼儿子,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了我身上。
她开始在各种小事上刁难我。
今天说我管家账目不清,明天又说我给下人的月例太多,败坏家风。
我也不跟她硬碰硬。
她说账目不清,我就把所有账本摊开,请府里的老账房一笔一笔地对,结果自然是分毫不差。
她说我月例给多了,我就拿出京城各家公侯府的月例标准,一条一条地跟她比。我们侯府的月例,不多不少,刚刚好。
几次三番下来,她没讨到半点便宜,反而落了个“无理取闹、苛待儿媳”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