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五官轮廓很深,皮肤是常年日晒风吹的古铜色,眼神锐利得像鹰。
跟谢景渊那种京城贵公子的俊美不同,谢景辞身上,有一种扑面而来的,属于沙场的铁血气息。
他一进门,就先给侯爷和侯夫人行了军礼,声音洪亮:“大伯,伯母,景辞回来了。”
侯爷看到他,脸上露出了真心实意的笑容:“好小子,总算舍得回来了!这次回来,可要在京城多待些时日?”
“回大伯,皇上恩准,能休沐三月。”
“好,好啊!”
相比侯爷的热情,侯夫人就冷淡多了。她只是扯了扯嘴角,算是打过招呼了。
我知道,侯夫人一直很忌惮这个侄子。
谢景辞的父亲,也就是侯爷的亲弟弟,当年也是一位战功彪炳的将军,可惜英年早逝。谢景辞小小年纪就承袭了父亲的军职,去了最艰苦的西北边关。
这些年,他凭着自己的本事,一步步从一个小兵,做到了如今的从三品昭武将军,手底下握着一支精锐的“玄甲军”。
可以说,如今的永毅侯府,一半的荣光,是老侯爷打下来的,另一半,就是靠谢景辞在边关拼死拼活挣回来的。
可笑的是,享受着这份荣光的谢景渊,却看不起这个一身杀气的堂弟。
“堂弟回来了。”谢景渊淡淡地开口,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情绪,“边关风沙大,把你吹得都快认不出来了。”
这话,听着是关心,实际上,却是在暗讽谢景辞粗鄙。
谢景辞仿佛没听出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是啊,比不上堂兄在京城养尊处优,细皮嫩肉的。”
他这话说得直白,一下子就把谢景渊给噎住了。
我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个谢景辞,有点意思。
这时,谢景辞的目光,落在了我身上。
他愣了一下,随即拱手道:“这位,想必就是新嫂嫂了。景辞见过嫂嫂。”
他的目光很干净,没有探究,也没有轻视,只有纯粹的,对兄嫂的尊敬。
我站起身,微微还礼:“堂弟不必多礼。”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了一瞬。
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那双深邃的眼睛里,我好像看到了一丝……同情?
是同情我嫁给了谢景渊吗?
回门那天,是我大哥林修远亲自来接的我。
我大哥常年在军中,性子直爽,一见到我,就把我拉到一边,劈头盖脸地问:“妹妹,那谢景渊,没欺负你吧?我可听说了,他新婚夜就给你摆脸色。你告诉我,要是他敢对你不好,我带兵踏平他们永毅侯府!”
我被他逗笑了:“哥,你小声点。这里是侯府。”
“侯府怎么了?”林修远眼睛一瞪,“咱们安国公府的女儿,还能让人欺负了去?”
看着他一脸护犊子的样子,我心里暖暖的。
“哥,你放心吧。我没事。”我轻声说,“谢景渊他……动不了我。”
回到安国公府,爹和娘早就等着了。
娘一看到我,眼圈就红了,拉着我的手,左看右看:“我的晏儿,瘦了。”
爹虽然板着脸,但眼神里的关切,却是藏不住的。
“在侯府,可还习惯?那老婆子,没给你气受吧?”
我爹口中的“老婆子”,自然是指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