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眶通红,委屈得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我每日为你煎药试药,尽心尽力,你怎能如此凭空污我清白!”
好一朵娇弱的白莲花。
若非两世为人,我恐怕又要被她骗过去。
母亲的眼神已经带上了审视。
她想起这些年,清妍确实对我“关怀备至”,尤其是在我的饮食汤药上,从不假手于人。
以前只觉得是姐妹情深,现在想来,却处处透着诡异。
父亲眉头紧锁,厉声问那太医。
“此话当真?你可有证据?”
张太医不卑不亢地从药箱里取出一根银针。
“此毒无色无味,极难察觉。但若以老夫特制的药水浸泡过的银针试之,便会立现端倪。”
他说着,将银针刺入我方才喝剩的药渣里。
不过片刻,莹白的针尖,竟缓缓变成了诡异的灰黑色。
铁证如山。
父亲踉跄着后退一步,难以置信地看着沈清妍。
“你……你这个毒妇!为何要害你姐姐!”
沈清妍彻底慌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着。
“不是我!爹!真的不是我!是太子殿下!是太子殿下给我的药,他说只是让姐姐听话一些……”
她情急之下,竟将李澈也供了出来。
真是我的好妹妹。
就在此时,管家匆匆来报。
“老爷,夫人,摄政王殿下派人送来了厚礼,说是听闻大小姐抱恙,特送来解毒圣药。”
一盒千年雪莲,被呈了上来。
整个房间,死一般寂静。
凤诀这一手,无疑是火上浇油,将我们沈家,将太子李澈,彻底架在了火上烤。
夜色如墨。
我披着斗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摄政王府的书房。
凤诀正临窗而立,手中把玩着一枚白玉棋子。
“一出苦肉计,离间计,再借本王之手,将太子逼入绝境。”
他转过身,眸色深沉地看着我。
“沈阮,你比本王想象的,还要心狠。”
我摘下兜帽,平静地回视他。
“对敌人心狠,就是对自己心善。”
“殿下不也一样?一株雪莲,便将所有人的目光都引向了太子,坐实了他与我妹妹合谋毒害我的罪名。”
“如今朝野上下,都在弹劾太子品行不端,不堪为储君。”
我们二人,相视一笑,皆是同类的气息。
“你想要什么?”他问。
“我要沈清妍死,要李澈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的声音里,带着滔天的恨意。
“这还不够。”
凤诀的指尖在桌上轻轻敲击。
“本王要的,是皇位。”
“那就要先扳倒他们的靠山,皇后。”
我走到他面前,压低了声音。
“我母亲是镇国将军府的独女,手握京郊十万兵权。这是我最大的筹码,也是皇后和李澈,处心积虑想要控制我的原因。”
“而给我下毒的药,来自西域,是皇后母家的特产。最近一次的商队,正是由皇后的亲弟弟,国舅爷押送回京的。”
凤诀的眼中,终于现出一丝真正的欣赏。
“很好。”
他将手中的白玉棋子,放在了棋盘的“天元”之位。
“本王,就陪你下一盘大棋。”
三日后,宫中设宴。
美其名曰,为我压惊。
实则,是一场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