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接单
3 点整，李野打了个哈欠，准备下线。
今天跑了 48 单，膝盖比电动车还烫。他刚把“收车”按钮戳下去，系统“叮”一声弹窗——
【特殊订单：酆都城·阎王宅急送】
【配送费：9999 元】
【超时惩罚：每分钟扣除 1 年寿命】
【剩余时间：30:00】
李野盯着那一串 9，眼珠子差点掉屏幕里。
9999！跑三个月都赚不到。
下一秒，他手指比脑子快，直接戳了“接单”。
“叮！您已接单，请立即前往商家取餐。”
商家名：黄泉路 444 号·忘川烤鱼。
李野骂了句国粹，拧电门，车把一歪，冲进夜色。
导航语音忽然变成女声：
“前方 500 米，左转，进入黄泉快速路。”
李野头皮发麻——这声音不是他手机里任何一个语音包，像是从骨头缝里钻出来。
他低头一看，高德地图直接黑屏，血红的路线在屏幕上自己画出来。
“操，中病毒了？”
他刚想重启，倒计时跳到 29:30，寿命-0.5 年的提示闪了一下。
“好好好，我走！”
刚到烤鱼店门口，卷帘门半拉，里面没开灯，却飘出一股比烤鱼更香的味道——像小时候奶奶炖的肉，勾魂。
李野咽口水，提醒自己：命要紧。
他弯腰钻进厨房，桌上摆着一只乌木餐盒，封条黄纸红字：
“若偷看，必折阳寿。”
李野手一抖，差点把盒子摔了。
“不看不看，看了我是狗。”
出门时，店老板突然从黑暗里探出头。
那脸白得跟面团似的，嘴唇乌青，声音像指甲刮玻璃：
“兄弟，给阎王送饭，记得五星好评。”
李野一句“好嘞”没说完，老板递过来一张冥币——面值 100 亿。
“小费，别嫌弃。”
李野：“……”
他捏着冥币，感觉比真钱还凉。
电动车刚启动，系统又弹出红色警告：
【检测到非阳间路线，是否切换“阴间模式”？】
李野：“？？？”
他点了“是”，车灯瞬间变成幽绿色，照得前路像铺了层骨灰。
倒计时 28:00。
“走你！”
他拧满电门，车头像被鬼推，嗖地窜出去。
“这一单送不好，下辈子跑外卖都抢不到单。”
第 2 章 上路
倒计时 27:46。
李野刚冲过第一个路口，手机“滋啦”一声黑屏，紧接着跳出猩红大字——
【黄泉快速路入口，直行 200 米】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温馨提示：逆行扣 3 年，闯红灯扣 5 年，翻车扣 10 年】
“老子连驾照都没有，怕个屁！”
李野骂归骂，脚底下却老实，把电门拧到底。电动车发出一声类似老猫叫的哀鸣，车速飙到 70。
风像刀子，割得耳朵生疼。路边 24 小时便利店灯牌一闪一闪，光打在路面上，却照不出他的影子。
李野心里“咯噔”一下：活人没影子？
他低头——影子还在，只是颜色淡成灰，像被水洗过的墨。
导航突然尖叫：“左转！立刻！”
李野猛打方向，电动车轮胎摩擦出黑印，冲进一条小路。
小路尽头是殡仪馆后门，铁门半掩，门口站着两个穿黑雨衣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