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李仕进，恳请星君保佑今科得中，以慰家父在天之灵。”书生喃喃自语，声音清朗，“若能如愿，必重修庙宇，再塑金身。”
屏风后，地哑瞪大了眼睛，用胳膊肘碰碰天聋，无声地做口型：“就是他！”
天聋仔细观察着这个书生。令他困惑的是，李仕进身上文气稀薄，根本不像是能中状元的人才。按文运簿册原本记载，此人甚至连举人都难中，怎会突然取代江南才子张子谦成为状元？
李仕进拜完后又静静站了片刻，这才转身离去。
二人悄悄尾随。只见李仕进出庙后并不回城，反而向西郊走去。越走越是荒凉，路边偶尔可见几处孤坟野冢。
地哑忍不住又以心音传讯：“他来这里做什么？莫非是约了人私下交易科考题？”
天聋摇头，示意他继续观察。
李仕进最终停在一处荒坟前，墓碑早已风化，字迹难辨。他从怀中取出诗文一卷，在坟前焚化，青烟袅袅升起。
“父亲大人，儿子今日已拜过文曲星君。今科必定高中，完成您未竟之愿。”李仕进对着荒坟叩首，声音哽咽，“那件事...儿子已经按您嘱咐的方法做了，想必很快就有结果。”
地哑与天聋交换了一个眼神——果然有隐情！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突然刮过，焚诗的青烟扭曲成一个诡异的形状。李仕进似乎吓了一跳，慌忙起身离去。
待他走远，二人现身在荒坟前。地哑蹲下查看灰烬，忽然倒吸一口冷气。
“这不是普通诗文！”他低声道，“这是‘请神文’！他在用禁术请文魔相助！”
天聋面色凝重。文魔是文运系统中的毒瘤，专靠吞噬文人才气为生，常以科考功名为诱饵，与凡人做不正当交易。但文魔通常无法直接干预文运簿册，更别说更改早已注定的科名了。
地哑手中的文昌印忽然微微发烫，印面上浮现一丝黑气。
“不对劲，”地哑脸色发白，“这坟里埋的不是普通人！”
天聋将手按在坟土上，闭目感应。尽管法力大减，他仍能感知到地底传来的异常波动——坟中尸骨隐隐散发着文气，却与一股黑暗力量纠缠在一起。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搭上了地哑的肩头。
二人悚然回头，看到一个穿着破烂道袍的老乞丐，咧嘴露出一口黄牙：“两位公子，看坟呢？”
地哑差点惊叫出声，天聋迅速按住他，对老乞丐微微拱手。
老乞丐眯着眼打量他们：“看二位不像凡人，来管这闲事作甚？”他指着李仕进离去的方向，“那书生与文魔做了交易，用祖传文骨换今科功名。你们管不了的。”
地哑忍不住开口：“你是何人？”
老乞丐嘿嘿一笑，忽然扯开胸前的破袍，露出胸口一道深深的黑色符文：“贫道本是本地土地，因想阻止这场交易，被那文魔所伤，神位被夺，沦为乞丐。”
他压低声音：“告诉你们，那文魔不简单。背后有天庭大神撑腰，否则哪能轻易更改文运簿册？今科考试必将大乱，不知多少真才实学之人要名落孙山，多少庸才要窃居高位！”
天聋心中一震，忽然明白为何文昌帝君如此紧张。文运不公产生的怨气足以扰乱三界秩序。
地哑急问：“那文魔现在何处？如何能找到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