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首单与寒殿警告
矿洞外的阳光晃得人眼睛发花，洛昭埋在父亲怀里，鼻尖萦绕着那股熟悉的艾草味，可心里却像塞了块冰。方才透视眼瞥见的半块玉佩在脑海里反复闪现 —— 苏晴给的那半块还揣在兜里，边缘的磨损痕迹都和父亲口袋里的一模一样。
“爸，你怎么会有警察的联系方式？” 她闷闷地开口，声音还带着哭腔。
洛振廷松开她，粗糙的手掌擦过她脸颊的泪痕：“早就联系好的，怕你在缅甸出事。” 他的目光掠过柳曼云，“曼云，辛苦你了。”
柳曼云摇摇头，把枪塞回腰间：“没保护好小昭，是我的失职。” 她的旗袍下摆还沾着泥，左袖口撕裂了道口子，露出手腕上淡淡的莲花纹身 —— 之前洛昭从没见过这个。
警察在矿洞里搜查时，洛昭借口去车里拿水，摸出那半块玉佩比对。果然严丝合缝拼成整圆，只是父亲那块背面刻着个极小的 “医” 字。她把玉佩塞回石盒时，指尖触到芯片的棱角，突然想起苏晴最后那句 “计划顺利”。
这一切难道是场设计好的戏？
回国的飞机上，洛昭靠着舷窗假寐。柳曼云坐在旁边翻杂志，香水味混着消毒水味有点刺鼻。父亲在后排打盹，呼吸声很重。她悄悄调出手机里袁慕发来的消息：柳曼云姐姐的住院记录显示，1998 年 7 月 19 日确实生下双胞胎，其中一个登记死亡。
死的那个是谁？活下来的又是洛琪还是矿洞里那个女孩？
“在想什么？” 柳曼云突然合上书，“是不是还在怪我拿枪指着你？”
洛昭掀起眼皮：“柳阿姨，你手腕上的纹身……”
“哦这个？” 柳曼云捋起袖子，纹身是朵含苞的莲花，“寒殿的人都有，方便接头用的。” 她顿了顿，“你母亲也有，在肩胛骨上。”
这个细节苏晴从没提过。洛昭心里的疑团又多了个，索性闭上眼不再说话。透视眼在这时突然发烫，她看见柳曼云随身的手包里，除了口红纸巾，还有个微型录音笔，红灯正亮着。
回到市区已是三天后，袁慕在机场举着 “欢迎昭慕科技 CEO 凯旋” 的牌子，傻气又显眼。“可算回来了！” 他把热奶茶塞进洛昭手里，“我妈炖了鸡汤，去我家喝？”
洛昭刚要答应，就被父亲叫住：“小昭，跟我回家，有话跟你说。”
柳曼云识趣地说：“我去公司看看装修，明天再汇报工作。” 她转身时，洛昭瞥见她给袁慕使了个眼色 —— 那眼神不像警告，更像传递什么信号。
洛家客厅的艾草汤还在煨着，洛振廷从保险柜里拿出个铁盒，里面是叠得整整齐齐的病历。“你母亲当年研究的不是毒药，是治疗寒症的解药。” 他的手指划过泛黄的纸页，“寒殿想把药方改造成生化武器，你外公就是因为不肯合作……”
“外公？” 洛昭愣住了，从没听过这个称呼。
“你母亲是医族的人，寒殿的死对头。” 洛振廷叹了口气，“当年你母亲带着秘方逃出来，我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他指着病历上的照片，“这是你外公，周明的师兄。”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白大褂，左手小指完好无损，眉眼竟和袁慕有几分像。洛昭突然想起袁慕说过，他外公也是医生，多年前失踪了。
“那你口袋里的玉佩……”
“医族的信物。” 洛振廷从脖子上解下红绳，玉佩果然和她的能拼成一对，“本来该传给你的，怕你被寒殿盯上才藏着。” 他把玉佩塞进她手里，“这是打开医族档案馆的钥匙。”
洛昭捏着温润的玉佩，突然觉得很陌生。这些天经历的一切像被人用线牵着走，从缅甸的追杀到矿洞的对峙，每个转折都恰到好处。
“对了爸，我的公司明天开业，首单生意是鉴定一批原石。” 她岔开话题，把张启明给的十五万转账记录调出来，“客户是盛世珠宝的张总。”
洛振廷的脸色微变：“张启明？离他远点，那人跟王副局长走得近。”
“可他帮过我。”
“那是在利用你的眼睛。” 柳曼云不知何时回来了，手里拿着份文件，“这是益生堂和盛世珠宝的合作协议，去年就到期了，但张启明还在往缅甸运医疗器械。”
洛昭看着协议上父亲的签名，心里那点刚升起的信任感又动摇了。
昭慕科技的办公室在旧写字楼的十三层，隔壁是家打字复印店，整天 “咚咚” 地敲键盘。袁慕在墙上贴了张全市古玩市场地图，用红笔圈出七个可疑摊位 —— 都是寒殿成员常去的地方。
开业当天，花衬衫老板居然送了盆发财树，叶子蔫巴巴的。“洛老板发财啊。” 他笑得一脸褶子，眼神却往屋里瞟，“听说你从缅甸带回来好东西？”
“就几块破石头。” 洛昭给他递烟，“张总那边的单子忙完，再跟你请教请教？”
花衬衫刚走，张启明的助理就送来个保险箱：“张总说这批原石急着鉴定，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箱子打开的瞬间，洛昭的透视眼像被针扎似的疼 —— 十二块原石里，三块裹着翡翠，其中一块的绿雾里浮着个寒殿符号。
“袁慕，把光谱仪搬出来。” 洛昭戴上白手套，故意在有符号的原石上多敲了敲，“这块得仔细测测。”
光谱仪的数值跳出来时，袁慕吹了声口哨：“好家伙，冰种阳绿，至少值这个数。” 他比出五根手指。
洛昭在鉴定报告上签字时，笔尖微微发颤。这分明是寒殿的试探，张启明到底想干什么？
傍晚收工，袁慕锁门时发现门把手上挂着个信封。里面没有信，只有半片干枯的艾草，叶脉被人用指甲刻成了眼睛的形状。
“寒殿的警告。” 袁慕的脸色沉下来，“他们知道你回来了。”
洛昭捏着那片艾草，突然想起父亲说的话。医族和寒殿是死对头，现在她握着秘方和玉佩，恐怕已成了头号目标。
“明天去趟医科大学。” 她把艾草扔进垃圾桶，“苏晴说图书馆 302 有我母亲的书。”
袁慕皱眉：“你还信她？矿洞那次……”
“不管是不是戏，总得查清楚。” 洛昭看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对了，帮我查下袁叔叔的同学录，有没有个叫周明的。”
第二天一早，洛昭刚到公司就接到柳曼云的电话，声音压得极低：“别去图书馆，王副局长的人在那蹲点。”
“你怎么知道？”
“我在寒殿的线人发的消息。” 柳曼云的声音突然拔高，“对了，洛琪说想你了，今晚回家吃饭吗？”
这明显是暗号。洛昭挂了电话，看见袁慕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查不到周明的记录，但我找到这个。” 他调出张老照片，是医科大学的毕业合影，角落里站着个戴眼镜的男生，左手小指明显短一截，“我妈说这是我失踪的外公，叫袁仲平。”
照片上的人竟和洛昭外公的照片有七分像！
这时，玻璃门被推开，走进来个穿中山装的老头，手里拎着个藤箱：“请问是洛老板吗？我有批原石想鉴定。” 他的拐杖在地上敲出 “笃笃” 声，和赵伯那根一模一样。
洛昭的透视眼自动触发，看见藤箱里垫着块红布，下面不是原石，是个加密硬盘，外壳印着寒殿的莲花标。
“不好意思，今天不接新单。” 洛昭按住桌下的报警器，“您明天再来吧。”
老头没动，拐杖突然转了半圈，露出藏在里面的刀刃：“寒殿首领有请。” 他的左手小指 —— 果然缺了一截。
袁慕抄起桌上的镇纸砸过去：“小昭快跑！”
洛昭冲出办公室时，听见身后传来打斗声。楼梯间的声控灯随着她的脚步声次第亮起，三楼平台突然窜出个黑影，手里的注射器闪着蓝光 —— 和柳曼云在矿洞里用的一样。
她侧身躲开，注射器扎在墙上，蓝色液体顺着瓷砖流成小溪。黑影扑过来的瞬间，洛昭看清他胸前的工牌：益生堂医药，实习生。
原来父亲的公司里早就有内鬼。
跑到一楼时，迎面撞上柳曼云。她把一把车钥匙塞过来：“车库 B 区，快开车走！” 自己则抽出枪冲向楼梯，“告诉洛振廷，周明要动手了！”
车子冲出地下车库时，洛昭从后视镜看见写字楼三楼的窗户炸开，黑烟滚滚。她握着方向盘的手抖得厉害，手机在副驾震动，是条陌生短信：
“医族档案馆的钥匙不止玉佩，你后腰的胎记才是关键 —— 苏晴”
后视镜里，一辆黑色轿车正紧追不舍，车牌号是王副局长的专属号段。洛昭猛打方向盘，车子拐进条狭窄的胡同。引擎轰鸣中，她仿佛听见寒殿的警告在耳边回响：
“不该碰的别碰。”
胡同尽头的墙上，不知何时被人用红漆画了只眼睛，瞳孔里写着个 “医” 字。洛昭踩下油门，车子撞开围栏冲出去的瞬间，透视眼突然剧痛 —— 她看见追来的黑色轿车里，开车的人竟是本该在医院养伤的陈阳，副驾坐着个戴口罩的女人，手里把玩着半块莲花玉佩。
那玉佩的纹路，和父亲给的那块如出一辙。
洛昭猛打方向盘，车子在狭窄的巷子里玩了个惊险的漂移，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她瞥了眼副驾上震动的手机，苏晴又发来一条短信：“我在医科大学后门的咖啡馆等你，有关于你母亲的重要线索。”
心里的疑团像藤蔓疯长，洛昭咬咬牙，一打方向盘拐进另一条岔路。甩掉陈阳的车后，她把车停在隐蔽的角落，换了身早就备在车里的运动服，朝着医科大学的方向走去。
咖啡馆里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苏晴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摆着两杯拿铁。“你果然会来。” 她推过一杯咖啡，“加了艾草蜜，医族的人都爱喝这个。”
洛昭没碰咖啡，直截了当地问：“你没死？矿洞里的一切是不是你设计的？”
苏晴搅动着咖啡，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周明的子弹擦着心脏过去，捡回条命而已。” 她从包里拿出个牛皮笔记本，“这是你母亲的研究日志，上次没来得及给你。”
笔记本的封皮上印着医族的莲花标，翻开第一页，是母亲清秀的字迹，记录着寒症解药的配方。洛昭的手指抚过纸页，突然停在某段话上：“双生花现世，医族血脉觉醒，胎记显影之日，便是寒殿覆灭之时。”
“双生花指的是洛琪和她妹妹？” 洛昭抬头，“胎记显影需要什么条件？”
“需要三样东西。” 苏晴伸出三根手指，“医族玉佩、寒殿的艾草汁，还有…… 周明的血。”
洛昭的瞳孔骤缩：“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你完成你母亲的遗愿。” 苏晴的眼神陡然锐利，“今晚子时，医科大学钟楼底下的档案馆，寒殿会举行仪式，用双生花的血激活秘方。” 她把一个小瓷瓶推过来，“这里面是艾草汁，关键时刻能救你命。”
洛昭捏着冰凉的瓷瓶，突然觉得眼前的女人比周明更难捉摸。“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曾是寒殿的祭司。” 苏晴坦然承认，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莲花纹身，比柳曼云的更繁复，“当年我负责保管秘方，直到发现周明的阴谋才反水。”
这时，洛昭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袁慕发来的视频。画面里，袁慕正躲在医院的储物柜后面，拍着陈阳和那个戴口罩的女人 —— 女人摘下口罩的瞬间，洛昭的呼吸骤停。
那是张和柳曼云一模一样的脸！
“她是柳曼云的双胞胎妹妹，柳曼柔。” 苏晴的声音带着寒意，“寒殿的核心成员，负责看管双生花。”
视频里，柳曼柔正往针管里抽蓝色液体，嘴里念叨着：“周明说了，今晚就让洛琪和姐姐团聚。”
洛昭猛地站起来，咖啡杯被带倒，褐色的液体溅在笔记本上。“我要去救洛琪！”
“等等。” 苏晴拉住她，“现在去就是送死。” 她从包里拿出张地图，“钟楼的通风管道图，我早就画好了。我们从这里进去，能直达仪式现场。”
洛昭看着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线条，突然想起父亲说的医族档案馆。“档案馆和仪式现场是同一个地方？”
“医族的圣地，被寒殿占了二十年。” 苏晴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惜，“今晚不仅要救洛琪，还要夺回属于我们的东西。”
夕阳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在苏晴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洛昭突然想起矿洞里苏晴替她挡刀的瞬间，还有此刻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真诚。
“七点在钟楼后巷见。” 洛昭抓起笔记本和瓷瓶，转身快步走出咖啡馆。
刚走到街角，手机又响了，是柳曼云打来的。“小昭，你在哪？洛琪不见了！”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在医院到处都找不到她！”
洛昭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柳曼云现在是在演戏，还是真的不知情？
挂了电话，她抬头望向医科大学的方向，钟楼的尖顶在暮色中若隐若现。今晚的风似乎格外冷，吹动着衣角，也吹动着命运的齿轮。
洛昭不知道，此时的钟楼底下，周明正站在祭坛前，看着被绑在石柱上的洛琪，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祭坛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那半块莲花玉佩，正是陈阳车里那个女人带来的。
“医族的血脉，寒殿的容器。” 周明举起刀，刀刃在烛光下闪着寒光，“今晚，就让一切回归正轨。”
洛琪吓得瑟瑟发抖，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她看着周明手里的刀，突然想起柳曼云姐姐说过的话：“别怕，姐姐会来救你的。”
可姐姐在哪里呢？洛琪的心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就在这时，祭坛角落里的阴影里，一个熟悉的身影慢慢站了起来，手里拿着一把枪，对准了周明。“放开她！”
周明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柳曼云，你居然敢背叛我？”
柳曼云的脸色很苍白，但眼神很坚定：“我从来就不是你的人。”
“那你以为你能救得了她吗？” 周明冷笑一声，挥了挥手，“把她抓起来！”
几个黑衣人冲了上来，柳曼云只好开枪射击。枪声在空旷的地下室里回荡，惊动了外面的守卫。
洛琪看着柳曼云被黑衣人围攻，心里很着急。她想挣扎，可绳子绑得太紧，根本动弹不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下室的通风管道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一个黑影从里面跳了出来，落在祭坛上。
是洛昭！
“姐姐！” 洛琪激动地大喊。
洛昭的出现让周明和黑衣人都愣住了。趁这个机会，柳曼云打倒了身边的黑衣人，跑到洛琪身边，开始解绳子。
“抓住她们！” 周明反应过来，大喊一声。
黑衣人又冲了上来，洛昭只好应战。她虽然没有柳曼云那么厉害，但她的透视眼帮了大忙，总能提前预判黑衣人的动作。
打了没多久，苏晴也从通风管道里跳了出来，加入了战斗。有了苏晴的帮忙，局势渐渐好转。
周明看着情况不对，突然从怀里掏出个东西，往地上一扔。“砰” 的一声，烟雾弥漫了整个地下室。
“快走！” 周明的声音从烟雾中传来。
等烟雾散去，周明和他的手下已经不见了踪影。洛昭赶紧跑到洛琪身边，帮柳曼云解开绳子。
“你们没事吧？” 洛昭关切地问。
洛琪摇摇头，扑进洛昭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柳曼云看着她们，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苏晴的声音突然顿住，眼睛死死盯着祭坛中央的石台。方才被烟雾遮挡的地方，此刻正缓缓浮现出一个凹槽，形状和洛昭怀里的玉佩严丝合缝。
“这是……” 洛昭凑过去细看，凹槽边缘刻着圈细密的花纹，和母亲研究日志里的医族图腾一模一样。
苏晴的手指抚过凹槽：“医族的命脉所在，档案馆的真正入口。” 她转头看向洛昭，“把玉佩拿出来试试。”
洛昭刚要掏玉佩，柳曼云突然按住她的手：“等等！万一有机关呢？” 她从头发里抽出根发夹，小心翼翼地探进凹槽 —— 没什么动静。
“看来周明还没找到开启的方法。” 苏晴松了口气，“快把玉佩放进去，我们得赶在他们回来前拿到医族的古籍。”
洛昭将两块拼合的玉佩嵌入凹槽，石台突然发出 “咔哒” 声，缓缓向两侧分开，露出个黑黢黢的通道，寒气顺着台阶往上冒。
“我先下去看看。” 柳曼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刚迈出一步，就被洛琪拉住衣角。
“姐姐，我怕。” 洛琪的声音还带着哭腔，眼睛红红的像兔子。
“别怕，跟紧我。” 洛昭牵起妹妹的手，第一个走下台阶。通道比想象中宽敞，墙壁上挂着盏盏油灯，轻轻一碰就亮了起来，映得四壁的壁画格外清晰 —— 画的是医族世代研究草药的场景，最后一幅却被人用刀划得面目全非，隐约能看出是两个女人在争夺什么。
“这是你母亲和周明的师父。” 苏晴指着壁画，“当年就是为了秘方反目成仇。”
走到通道尽头，是间圆形石室，中央的石架上摆满了泛黄的书卷。洛昭随手抽出一本，里面记载着各种奇特的药方，其中一页夹着张照片 —— 母亲和个陌生男人的合影，两人笑得很开心，背景是医科大学的图书馆。
“这是你外公的徒弟，也是你母亲的师兄。” 苏晴的声音有些异样，“当年他为了保护秘方，死在周明手里。”
洛昭翻到照片背面，写着行小字：1998 年 7 月 19 日，与仲平于藏书阁。
仲平？袁慕的外公也叫袁仲平！洛昭的心跳漏了一拍，刚想把照片收起来，石室突然剧烈摇晃，头顶落下簌簌的灰尘。
“他们回来了！” 柳曼云反应最快，“快拿古籍，从密道走！”
苏晴抱起最上面的木箱：“这里面是医族的核心秘方，不能落进寒殿手里。” 洛昭也赶紧往包里塞了几本，洛琪则好奇地拿起个铜制的小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些黑色的粉末。
“这是什么？” 洛琪刚想伸手去碰，就被柳曼云打掉盒子，“别碰！是寒殿的毒药！”
黑色粉末撒在地上，冒出缕缕白烟，空气中顿时弥漫着股杏仁味。洛昭的透视眼突然发烫，她看见墙壁上有条裂缝，后面似乎是空的。
“这边有密道！” 她大喊着扑过去，用身体撞向裂缝。墙壁应声而倒，露出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窄路。
“快走！” 洛昭把洛琪推进去，自己刚要跟上，就听见身后传来周明的怒吼：“把古籍留下！”
苏晴突然把木箱塞给她：“你们先走，我断后！” 她从怀里掏出个火折子，往地上的油灯一扔，火苗瞬间窜了起来，挡住了周明的去路。
“苏晴！” 洛昭想拉她一起走，却被柳曼云拽进密道，“别管了！她是故意的！”
密道里伸手不见五指，只能听见彼此的喘息声和身后的爆炸声。洛琪吓得一直哭，洛昭紧紧抱着她，跟着柳曼云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光亮，竟是医科大学的后巷。
“分头走。” 柳曼云从包里掏出个地址塞给洛昭，“去这里找袁慕，他外公留下的东西可能在那。” 她又递给洛琪个平安符，“拿着这个，寒殿的人不敢靠近。”
“那你呢？” 洛昭问。
“我去引开他们。” 柳曼云笑了笑，眼角有泪光，“告诉洛振廷，我找到姐姐了。” 她转身跑进巷子深处，很快就听见身后传来枪声和喊叫声。
洛昭牵着洛琪，按照地址找到间老书店，袁慕正趴在柜台上打盹，口水都快流到账本上了。“袁慕！” 洛昭拍醒他，“快关店门！”
袁慕迷迷糊糊地抬头：“怎么了这是？洛琪怎么哭了？” 等看清洛昭怀里的木箱，瞬间清醒过来，“我的天，这是……”
“别问了，快找你外公的东西。” 洛昭把照片拍在他面前，“你外公是不是叫袁仲平？”
袁慕的眼睛瞪得溜圆：“你怎么知道？这照片……” 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柜台底下拖出个积灰的箱子，里面是叠旧书信，“我妈说这是外公留下的，让我好好收着。”
书信里夹着张医族的令牌，和洛昭的玉佩材质相同。洛昭刚拿起令牌，窗外突然闪过道黑影，紧接着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 是陈阳！
“快跑！” 袁慕拉起洛琪就往后门跑，洛昭抱着木箱紧随其后。后门通向条窄巷，陈阳带着人穷追不舍，手里的枪 “砰砰” 地响着。
跑到巷口时，洛昭突然想起苏晴给的艾草汁，赶紧掏出来往洛琪身上泼了些。神奇的是，陈阳的人一靠近就像被无形的墙挡住，怎么都追不上。
“这是……” 袁慕看得目瞪口呆。
“医族的艾草能驱寒殿的人。” 洛昭边跑边说，“快上车！”
袁慕的破二手车在马路上狂奔，洛昭从后视镜里看见陈阳的车越来越远，终于松了口气。洛琪靠在她怀里睡着了，手里还攥着那个平安符。
“现在去哪？” 袁慕问。
洛昭看着手里的令牌，又想起柳曼云最后那句话，心里突然有了个可怕的猜测：“去益生堂。”
益生堂的灯还亮着，洛振廷正坐在药房里捣药，看见她们进来，一点都不惊讶。“回来了？” 他放下杵臼，“东西拿到了？”
“爸，你早就知道了？” 洛昭把木箱放在桌上，“柳曼云说她找到姐姐了，是什么意思？”
洛振廷叹了口气，从药柜最底层拿出个木盒，里面放着张泛黄的出生证明 —— 上面写着两个名字：洛琪，洛柔。
“柳曼云的姐姐当年生下双胞胎，怕被周明抢走，就把洛柔托付给我们。” 洛振廷的声音很沉，“你妹妹其实叫洛柔，矿洞里那个才是洛琪。”
洛昭的脑子 “嗡” 的一声，难怪她总觉得洛琪有些陌生。
“那柳曼云的妹妹……”
“柳曼柔才是寒殿养大的那个。” 洛振廷的眼神很痛惜，“曼云这些年一直在找机会，想把两个孩子换回来。”
就在这时，药房的门被推开，柳曼云浑身是血地闯进来，后面跟着周明和柳曼柔。“洛振廷，把古籍交出来！” 周明举着枪，对准了洛昭，“不然我杀了她！”
柳曼云挡在洛昭面前：“别伤害她！古籍在我这！” 她从怀里掏出本残破的书卷，正是苏晴拼死保护的那本。
“曼云！” 洛昭想阻止她，却被袁慕拉住。
柳曼云看着周明，突然笑了：“你以为这是真的？” 她把书卷往地上一扔，掏出打火机点燃，“秘方早就被我毁了！”
周明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你找死！” 他扣动扳机的瞬间，柳曼柔突然扑过来挡在柳曼云面前，子弹没入她的胸口。
“姐姐……” 柳曼柔的眼睛看着柳曼云，嘴角露出丝解脱的笑，“终于…… 不欠你了……”
周明愣住了，柳曼云抱着妹妹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趁这机会，洛昭掏出令牌，对准周明 —— 令牌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周明惨叫一声，左手小指瞬间溃烂。
“医族的审判……” 洛昭喃喃自语，这才明白令牌的真正用处。
周明捂着手指，怨毒地看了她们一眼，转身狼狈地跑了。
药房里一片狼藉，洛柔被枪声惊醒，怯生生地拉着洛昭的衣角：“姐姐，那个坏人走了吗？”
洛昭蹲下来抱住她，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看着柳曼云怀里渐渐冰冷的柳曼柔，看着父亲疲惫的脸，突然觉得这场争斗还远远没有结束。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条陌生短信，发件人显示 “苏晴”：
“周明跑回缅甸了，带着真正的秘方。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父亲当年为了救你，和寒殿做了笔交易 —— 用你母亲的研究成果，换你一命。”
洛昭猛地抬头看向父亲，洛振廷的眼神躲闪着，不敢看她。药柜上的艾草还在燃烧，烟雾缭绕中，她仿佛看见母亲失望的眼神。
原来最亲近的人，藏着最深的秘密。
而远方的缅甸，周明正站在矿洞前，手里拿着半块莲花玉佩，对着电话那头的人说：“计划很顺利，洛昭已经知道真相了。下一步，就等她自己送上门来。”
电话那头传来个苍老的声音，带着诡异的笑：“别忘了我们的约定，她的眼睛，我要定了。”
夜色渐深，洛昭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灯火，手里紧紧攥着那半块玉佩。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等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