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篇诗歌:
命运狰狞的嘲笑。
当钢刀切断腐坏的绝望,
三爪将踏碎所有桎梏,
在血泊里,
开出重生的花。
路灯的光穿过雨幕,在晓妍潮湿的发梢上折射出细碎亮芒。怀里的黄狗忽然动了动,将脑袋往她胸前蹭了蹭,像在寻找一处温暖的港湾。晓妍低头望着它,又不自主想起流星坠落后的那个清晨,她在便利店看到的海报 —— 上面写着:“每颗星星坠落,都会化作另一份温暖留在人间。”
此刻怀中颤抖的体温,让她确信这只黄狗就是流星。车流嘈杂的鸣笛声划破夜空时,晓妍才惊觉自己的手掌还未包扎。但她顾不上处理伤口,只是攥着黄狗沾满泥浆的前爪。
宠物诊所不锈钢手术台,惨白的灯光下,护士剪开黄狗结块的毛发,一道骇人的伤口赫然显露 —— 从右前肢蔓延至脖颈,"感染组织"。
院长的眉头拧成死结,“伤口感染严重,右前肢完全坏死,必须截肢。”
晓妍盯着手术台上虚弱的黄狗,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麻醉生效前,黄狗浑浊的眼睛一直盯着晓妍。
之后,晓妍一直守在手术室外,数着墙上的时钟。当黄狗终于推出时,只见它右肩处空荡荡的绷带格外刺眼,脖颈处新缝合的伤口蜿蜒形成双重触目惊心的伤痕。
晓妍在折叠椅上先清创包扎好自己伤口,随后蜷缩成一团,听着黄狗粗重的喘息睡着了。
第三天凌晨,晓妍被监护仪尖锐的警报声惊醒。黄狗的体温飙升到 40 度,小鼻子都快干燥出裂纹了。她看着它仅剩的三只爪子,在它耳边一遍遍重复:“你不能放弃,我还没带你看春天的樱花。”
"晨光刺破云层时",黄狗突然呜咽着舔了舔她手背已用纱布包扎好的伤口位置,好像一道灼热的誓言。
康复训练的艰辛远超想象。黄狗第一次尝试站立,失去前肢的身体重重砸在地上却还在拼命尝试重新站起,一次又一次。晓妍强忍着泪意将它抱起,却摸到它剧烈起伏的腹部 —— 不是恐惧的颤抖,而是不甘的震颤。
晓妍在水泥地上铺出一条布满软垫的 “星光大道”,每天带着黄狗往返医院,上课上班空隙间还要照顾这个小家伙。
晓妍甚至没有一点抱怨。当第一片银杏叶飘落时,黄狗终于能稳稳地用三爪奔跑。它在救助站的草坪上急速转身,扬起的草屑间,琥珀色的眼睛亮得惊人。晓妍笑着擦拭眼角的湿润,轻声说:“以后就叫你星光吧,你看,再黑暗的夜,也关不住真正的光。”
星光仰头发出清亮的吠叫,声音惊飞了屋檐下的鸽子。晓妍望着它残缺却流畅的跑动身姿,忽然说了一句:
至于欠下的手术费,只能慢慢还呗,"星光呀,你这辈子" 可得给我做小助手还债咯。
这债我可是记在小本本上喽,你可别想抵赖。
星光突然停下远远地望着晓妍的方向,突然抖了一下耳朵好像在说:好呀。
(3年后)
开篇诗歌:
旧毛衣裹住颤抖的夜,
保温杯里的热水暖着晨昏。
当廉价温柔织成网,
破碎的星光,
终在裂缝里成长开花。
清晨六点,晓妍按下手机闹钟,顺手摸过枕边的保温杯喝了口温水。厨房台面上,昨晚预约煮好的杂粮粥还冒着热气,她盛出一碗,又把剩下的拌上撕碎的鸡胸肉 。
这是超市买的特价鸡胸肉,虽便宜但仍在保质期内,实惠又足够给星光补充营养,是晓妍目前经济范围内超值的不二选择。
"今天也要乖乖的。" 她蹲下身,看着星光从旧沙发改造的窝里钻出来。这张沙发是在二手市场淘的,边角有些磨损,但晓妍用旧床单仔细包了起来。星光的尾巴还夹在腹下,却不再发出低吼,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舔食,几年了,这小家伙在吃饭方面的谨慎行为和平时友好的形象明显产生了落差。
上午的宠物护理课上,晓妍从帆布包里掏出保温杯续水。周围同学都在喝便利店买的咖啡,她却习惯自带热水,杯身上贴着卡通贴纸,是救助站活动送的小礼物。当老师讲到 "创伤后动物行为矫正" 时,她想起昨晚星光第一次主动睡在她脚边,虽然只待了几分钟,却让她兴奋得半夜没睡着。
午休时,晓妍在食堂点了份"青菜豆腐套餐。" 路过超市促销区,她特意查看鸡胸肉的价格,认真计算着下周的开支。手机弹出救助站消息,有只受伤流浪猫需要照顾,她立刻回复:"下午实习结束就来。"
背包侧袋里,还装着用旧T恤改制的临时P绳。在宠物医院实习时,晓妍负责给寄养狗狗整理用品。看着那些精致的进口项圈和毛绒玩具,她想起星光的牵引绳 —— 是用旧鞋带编的,虽然简陋,却被她仔细编织得很漂亮。有同事闲聊:"XX 商场打折,要不要一起去买新衣服?" 她笑着摇头:"债都分了24期,也总算是还完了,可现在的我已经迷上逛二手店了,总能淘到有意思的东西。"
深夜十点,晓妍结束义工工作回家。打开门,星光正趴在用旧棉被铺成的垫子上,尾巴轻轻摇晃 —— 这是它这周第三次没有撕咬家具。她欣慰地摸了摸星光的头,转身去浴室了。虽然生活紧凑,但看到星光一天天好转,那些辛苦似乎都有了意义。
周末晓妍带星光去河堤散步,她穿着洗得发白但干净整洁的卫衣,给星光戴上用旧围巾改造的口水兜。
远处传来汽车鸣笛,星光只是往她腿边靠了靠,没有再惊慌逃窜。她蹲下身子,从帆布包里掏出自制的鸡肉干奖励:"我们的小星光越来越勇敢了。"夕阳把两人一狗的影子拉得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