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司令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锁定在周京泽的脸上。
他身后的两名年轻军官，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缓了。
他们是李司令的警卫员，也是空军最顶尖的飞行员出身，自然听得懂周京泽刚才那番话里蕴含的恐怖分量。
那不是一个爱好者能说出的话。
那是无数次飞行、无数次数据分析、无数次生死考验才能沉淀下来的肌肉记忆和本能！
客厅里，周建国和妻子已经彻底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们的大脑，仿佛被那串专业的术语给震惊了，一片空白。
他们只是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感觉像在做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而班主任王老师，脸上的血色早已褪尽，一片煞白。
她鼻梁上的老花镜滑到了鼻尖，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什么？
这些，像一把把重锤，将她过去十几年建立起来的，关于“好学生”与“坏学生”的评判标准，砸得粉碎。
她引以为傲的优等生李浩，此刻在她的脑海里，形象变得无比渺小和可笑。
“心算？”
李司令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惊奇。
“你说的模型，需要庞大的数据支持和极强的运算能力，你确定你是用心算完成的？”
周京泽点了点头，表情依旧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嗯。”
“在那种高压环境下，你的心率、血压、肾上腺素水平都会急剧飙升，大脑会因为缺氧而导致思维能力下降。”
李司令的追问，越来越像一场专业的质询。
“你如何保证自己计算的准确性？”
周京泽抬起眼，第一次正视着这位将星闪耀的老者，说出了一句让在场军官都心神剧震的话。
“我的身体，经过训练。”
“在高压力环境下保持清醒和思考，是基本功。”
话音落下。
李司令瞳孔猛地一缩。
高压力环境？！
“好……”
李司令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
“好一个基本功！”
他不再追问那些技术细节，因为他知道，再问下去，可能会触及到某些他无法想象的秘密。
他转而问出了那个最关键的问题，声音低沉而有力。
“周京泽同志，我只想知道，是谁教你的这些？”
“你在哪里学的飞行？”
这个问题，也同样是周建国夫妇和王老师心中最大的疑问。
他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周京泽的身上，等待着一个能让他们从这场荒诞剧里清醒过来的答案。
周京泽的回答，却将他们推向了更深的深渊。
他看着众人，语气淡然地吐出五个字。
“看书，自学的。”
看……书……自……学……的？
周建国感觉自己一阵天旋地转，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
他老婆连忙扶住他，两眼发直，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疯了……都疯了……”
班主任王老师，则像是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自学的？
看几本书，就能把一架失控的波音客机从鬼门关拉回来？
这是在侮辱她的智商，还是在践踏整个现代教育体系的尊严？！
如果这是真的，那她过去十几年，苦口婆心劝学生们好好学习，又算什么？一个笑话吗？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李司令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了一阵爽朗至极的大笑。
笑声洪亮，震得整个客厅嗡嗡作响。
他指着周京泽，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好！好一个自学的！”
“好一个绝世的天才！”
笑声过后，李司令的脸色猛地一肃，他后退一步，对着周京泽，郑重其事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周京泽同志！”
他的声音，充满了军人特有的铿锵和庄严。
“我，龙国空军东南战区司令员，李振国！我代表龙国空军，代表全体人民，更代表那架幽灵航班上的132名同胞！”
“感谢你！”
“感谢你在危难关头，以无双的技术和过人的胆魄，拯救了132个家庭，捍卫了国家和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
话音落下，他身后的两名警卫员，也齐刷刷地向周京泽敬礼。
这一刻。
时间仿佛静止了。
周建国和妻子，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看着一位肩扛将星的司令员，和两位气势不凡的军官，正在向他们那个刚刚还被自己骂得狗血淋头、被老师断言“没出息”的儿子……敬礼！
强烈的视觉冲击和认知颠覆，让他们的大脑彻底宕机。
王老师更是浑身一软，瘫坐在了沙发上，脸色惨白如纸。
司令员……
他刚才说什么？
东南战区司令员？！
感谢……周京泽？
拯救了132个家庭？
“轰”的一声，她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彻底崩塌了。
李振国放下手，从身旁警卫员手中接过一个公文包，从中取出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烫金文件。
“周京泽同志，关于你在此次航空事故事件中的英雄事迹，考虑到其特殊性和可能引发的国际影响，已被相关部门列为国家最高级别的一级机密。”
他将文件郑重地递到周京泽面前。
“这是龙国安全委员会和龙国军委联合为你颁发的嘉奖令，以及一枚‘一级英模’勋章！”
“请收好！”
周京泽的目光，落在那份红头文件上。
“一级英模”四个烫金大字，和那枚闪耀着金色光芒的勋章，刺得他父母和王老师的眼睛生疼。
周建国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他想起了几分钟前，自己那只抓向模型盒子，想要将其撕碎的手。
他想起了自己怒吼出的那句“我今天非把这东西给你砸了不可！”。
一股难以言喻的羞愧和悔恨，像是滚烫的岩浆，瞬间涌遍了他的全身。
他的儿子，是英雄。
是拯救了上百人的国家英雄！
而他，却差点亲手把他儿子最心爱的东西给砸了。
他这个当爹的……算什么东西？！
李振国看着周京泽平静地接过文件和勋章，眼神里的欣赏几乎要溢出来。
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这小子，天生就是个干大事的料！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抹更加神秘的笑容，再次从公文包里，取出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个鲜红色的，印着北京航空航天大学金色校徽的特制信封。
“周京泽同志，鉴于你的卓越表现，和你那举世无双的飞行天赋，经过空军司令部、教育部和北航校委会的紧急磋商，我们一致决定……”
李振国故意拉长了声音，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小小的客厅里炸响。
“破格特招你进入——”
“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航空飞行与指挥专业！”
他将那个鲜红的信封，郑重地递了过去，补充了一句让周京泽心跳都漏了一拍的话。
“也就是我们内部俗称的……”
“王牌飞行员，预备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