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涟心只觉得整个世界瞬间颠倒!视线猛地拔高,又剧烈晃动!肚子被一个坚硬如铁的肩头狠狠顶住,隔夜饭差点被顶出来!两条腿瞬间离地,无助地在空中晃荡了一下。
他竟然直接把她像扛麻袋一样,头朝下脚朝上地,一把扛在了他那宽厚坚实的肩膀上!
“啊——!”江涟心吓得魂飞魄散,尖叫出声。
“闭嘴!”傅野妄低吼一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和一股被吵烦了的暴躁。
傅野妄扛着肩上这个软绵绵、还在无意识扑腾挣扎的“麻烦”,像扛着一袋价值连城却又极度不稳定的炸药包,在酒店迷宫般的员工通道里疾奔。
脚步声在空旷的水泥楼梯间回荡,伴随着江涟心细碎的呜咽和倒抽冷气的声音。
【操!真他娘沉!看着没几两肉,扛起来死沉!这丫头片子中午吃秤砣了?!】
【扑腾啥扑腾!跟条离水的鱼似的!再扭老子把你扔下去信不信?!】
他心底烦躁地咆哮,但箍在她腿弯和后背的手臂却稳如磐石,甚至下意识收得更紧了些,防止她真把自己给颠下去摔个好歹。
那经纪人许菲的尖叫声和急促的高跟鞋声在身后渐渐远去,被厚重的防火门隔绝在外。
【总算甩掉那碎嘴婆娘了!嚎得老子脑仁疼!】
【姓周那老王八蛋,这会儿指不定正调兵遣将堵门呢!得赶紧撤!】
傅野妄脚下不停,扛着人直接从安全楼梯冲到了地下停车场。阴冷潮湿的空气混合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扑面而来。
他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一样扫过一排排车辆,最终锁定在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落满灰尘的黑色越野车旁。
他几步跨过去,动作麻利得像训练了千百遍。单手掏出钥匙解锁,另一只手粗暴地拉开后座车门,毫不怜香惜玉地把肩上的人往里一塞!
“哎哟!”江涟心被摔在冰凉的真皮座椅上,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头晕眼花,眼前全是旋转的小星星。
她蜷缩着,捂着被顶得生疼的肚子,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土匪!强盗!野蛮人!我的腰……我的胃……呜呜呜……】
【他要把我带到哪里去?灭口?还是卖给山沟沟当媳妇?菲姐……救命啊……】
傅野妄看都没看她一眼,“砰”地一声甩上车门,震得车身都晃了晃。
他绕到驾驶座,拉开车门,高大的身躯挤了进去。车子发动,引擎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像一头蛰伏的猛兽被唤醒。
“系安全带!”他头也不回地命令,声音硬邦邦的,带着不容置疑。
江涟心被他吼得一哆嗦,手忙脚乱地去摸安全带插扣,眼泪糊了一脸,视线模糊,手指抖得厉害,半天对不准。
【哭哭哭!就知道哭!娘们唧唧!安全带都不会系?老子欠你的?!】
【磨蹭个屁!等着姓周的带人下来包饺子呢?!】
傅野妄从后视镜里瞥见她那副笨手笨脚、梨花带雨的蠢样,心底那股无名火又“噌”地冒了起来。他烦躁地“啧”了一声,猛地探过身去!
一只粗糙有力的大手带着风,“啪”地一下拍开她哆哆嗦嗦的小手,精准地抓住安全带插扣,另一只手扯过带子,“咔哒”一声,利落地给她扣好。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股军人特有的、近乎粗暴的效率。
整个过程中,他带着胡茬的下巴几乎擦过她的额头,那股混合着汗味、烟草味和一种独特阳刚气息的味道瞬间将她笼罩。
江涟心吓得连哭都忘了,僵在座椅上,像只被捏住后颈的猫。
【搞定!麻烦精!】
【味儿还挺好闻?操!想啥呢!任务!任务要紧!】
傅野妄迅速坐正,一脚油门踩到底。黑色越野车像离弦的箭一样,猛地窜出停车位,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尖叫,冲出了昏暗的地下停车场,一头扎进外面瓢泼的雨幕之中。
雨点疯狂地砸在挡风玻璃上,发出密集的爆响,雨刮器开到最大档,疯狂地左右摇摆,视野依旧一片模糊。车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的中心。
江涟心终于从惊吓和晕眩中缓过一点神,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她淹没。她抱着自己冰凉的手臂,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你……你要带我去哪?”她带着浓重的哭腔,声音细弱发颤,像风中飘摇的蛛丝,“你知不知道你做了什么?那是周总……周总啊!我完了……我的戏……我的合约……全完了……菲姐肯定急死了……呜呜……” 她越说越绝望,眼泪又汹涌地流下来。
【聒噪!哭丧呢?!】
【完个屁!有老子在,天塌不下来!】
【姓周那瘪犊子,老子盯他半个月了!仗着有几个臭钱,干的都是断子绝孙的缺德事!早他妈该收拾了!】
【泼得好!小丫头片子看着软乎,关键时候还挺虎!就是太他妈能惹祸了!】
【戏?合约?命都快没了还惦记那破玩意儿!脑子进水了?!】
傅野妄从后视镜里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像冰锥子,冻得江涟心哭声一噎。
“闭嘴!”他低吼一声,声音压过雨声,带着雷霆般的震慑力,“哭能解决问题?嚎两嗓子姓周的就能放过你?天真!”
他语气极其不耐烦,甚至带着点鄙夷。
【娘们就是麻烦!就知道哭唧唧!】
【得让她知道知道厉害!不然下回还得捅娄子!】
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在湿滑的路面上甩出一个惊险的弧度,吓得江涟心尖叫一声,死死抓住车顶的扶手。
“你泼他酒的时候不是挺能耐?”傅野妄的声音带着冷硬的嘲讽,像鞭子一样抽过来,“现在怂了?晚了!”
【该!让你不长记性!】
【不过……那双小爪子抖得跟筛糠似的,看着是挺可怜……操!又想啥呢!心软个屁!】
他烦躁地扒拉了一下自己刺短的头发,手指在方向盘上不耐烦地敲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