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脸……还没老子巴掌大……】
【睫毛倒是挺长……像小扇子……】
一个极其突兀、极其不符合他“兵痞糙汉”人设的念头,毫无预兆地、野蛮地闯进了他的脑海:
【操!老子媳妇儿就得是这样的!】
这念头来得如此迅猛,如此不讲道理,像一颗子弹直接命中靶心,把傅野妄自己都震懵了。
【???】
【傅野妄你他妈想啥呢?!精虫上脑了?!任务!任务!】
【这小丫头片子是麻烦精!是烫手山芋!是任务意外!】
【……可是……】
他脑子里那根名为“任务优先”的弦还在疯狂报警,但眼睛却像是黏在了江涟心那张毫无血色、却依旧精致得不像话的小脸上。之前片场看她笨拙跑步时脑子里闪过的“小鹿”,此刻无比清晰地跳了出来。
【……真他娘的对老子胃口!】
【看着软乎,性子还挺烈!泼酒那下子,够劲儿!】
【哭起来……嗯,虽然烦了点,但也……怪招人疼的?】
一种极其陌生的、混合着保护欲和强烈占有欲的情绪,如同野火燎原,瞬间烧光了他之前所有的烦躁和不耐烦。
【对!就她了!】
【老子活了快三十年,头一回看上个姑娘!】
【管他娘的什么任务不任务!这媳妇儿老子要定了!】
傅野妄的眼神瞬间变了。之前的烦躁、不耐、煞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灼热、极其专注、充满了势在必得的猎人般的目光。
他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眼前的人,用审视未来媳妇儿的眼光,从头到脚,仔仔细细地“扫描”了一遍。
【嗯……脸盘儿漂亮,身材……虽然瘦了点,但该有的地方好像……咳咳!】
【个子不高,正好!扛起来不费劲!】
【性子……软的时候是真软,烈起来也够味儿!带劲儿!】
【家是上海的?小公主?没事!老子东北的,地大炕热,保管给你捂得暖烘烘的!】
他越看越满意,越看心里越热乎,之前觉得她麻烦的点,此刻都自动转化成了优点。
【低血糖?小事!以后老子天天给你兜里塞糖!顿顿大鱼大肉养着!保准养得白白胖胖!】
【演戏?行!老子给你当保镖!看哪个不长眼的敢欺负我媳妇儿!】
【周扒皮那种货色?哼!等老子任务结束,第一个收拾他!敢动我媳妇儿一根头发试试?!】
他甚至已经开始在脑子里飞快地规划起“战后部署”:
【任务一结束,立刻打报告!】
【带她回东北!见爹妈!】
【爹妈肯定稀罕!这么水灵的南方姑娘!】
【家里那几套房子,随她挑!喜欢哪个住哪个!】
【她要是想继续拍戏?行!老子给她开工作室!请最好的经纪人!嗯……那个许菲看着还行,可以留着。】
【……得赶紧把证扯了!免得夜长梦多!】
【婚礼……得大办!让全团兄弟都来喝喜酒!震死那帮光棍儿!】
傅野妄越想越投入,越想越具体,嘴角甚至控制不住地向上咧开一个极其不和谐的、带着傻气的弧度,眼神亮得惊人,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煞气,活脱脱一个刚得了心头好的毛头小子。
【对!就这么定了!】
【江涟心!老子傅野妄的媳妇儿!跑不了你了!】
就在这时,沙发上的人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长长的睫毛像蝶翼般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总是带着水汽、此刻还残留着茫然和虚弱的眸子,正对上了傅野妄那张近在咫尺、表情古怪(混合着狂喜、算计和傻笑)的凶悍脸庞。
江涟心:“……?” (虚弱且极度困惑)
傅野妄:“!!!” (被抓包的瞬间慌乱,随即强行板起脸,恢复“凶神恶煞”状)
“看…看什么看!”他粗声粗气地吼,试图掩饰刚才的失态和内心的惊涛骇浪,耳根却可疑地红了,“醒了就老实躺着!别瞎折腾!”
【操!差点露馅!】
【稳住!傅野妄!媳妇儿得慢慢扒拉!急不得!】
【……不过,这眼睛睁开更好看了……像小鹿……湿漉漉的……想……咳咳!】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僵硬地转身去拿抹布收拾桌上的狼藉,宽阔的背脊挺得笔直,仿佛刚才那个陷入“娶媳妇儿”狂想的人不是他。
江涟心虚弱地躺在沙发上,看着那个高大的背影,只觉得他刚才的眼神……怪怪的。好像……比之前更吓人了?还带着一种……她看不懂的灼热?
【他怎么了?好像……脸红了?】
【是……被我气疯了吗?】
【呜呜……好可怕……菲姐……你到底在哪里啊……】
她默默地把小毯子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充满疑惑和不安的大眼睛。安全屋里,气氛变得极其微妙。
一个在装凶掩饰内心的狂喜和规划,一个在弱小无助地瑟瑟发抖加茫然。只有窗外的雨,还在不知疲倦地敲打着玻璃。
安全屋里,气氛微妙得像一根绷紧的弦。
江涟心裹着那条薄薄的、带着陈旧气味的毯子,蜷缩在沙发角落,只露出一双怯生生、还带着点茫然的大眼睛,偷偷瞄着那个背对着她、正在粗暴擦拭桌上狼藉面汤的高大身影。
傅野妄的动作幅度很大,抹布在桌面上刮擦出刺耳的声音,像是在跟谁较劲。他宽阔的背脊绷得笔直,肌肉线条在洗得发白的黑T恤下清晰可见,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烦躁。
【操!刚才那眼神肯定露馅了!】
【老子一世英名!差点毁在这小丫头片子手里!】
【稳住!傅野妄!任务!任务还没完!媳妇儿的事儿……得等任务结束!】
【……不过她刚才醒过来那小眼神……真他娘勾人……像受惊的小鹿……想……想揉揉脑袋……呸!想啥呢!】
他心底天人交战,一边是根深蒂固的任务纪律,一边是如同野草般疯长的、对沙发上那个小麻烦精的占有欲和规划。就在他差点把那张本就斑驳的桌子擦掉一层皮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