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弟…”伯邑考温润的脸上浮现忧色，想要做些什么，降下启示或安慰，却发现自己已被神职牢牢束缚。作为天庭正神，不得轻易干预人间运转，尤其是涉及天命更替此等大事。那种无力感，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着这位新晋的帝君。只能遥遥望向人间方向，寄予无声的担忧。
……
周军主帅大营内，烛火摇曳，将姬发的身影拉得忽长忽短，如同其纷乱的心绪。外面隐约传来的巡夜脚步声，此刻听来也显得格外疏远而陌生。
姜子牙曾前来探视，言语间多是安慰和鼓励，强调师尊法旨，要求稳定局势，继续完成封神大业，并暗示寻找碎片或有转机。但姜子牙眼神深处的那抹凝重与不确定性，并未能瞒过姬发。
姬发沉默地听着，末了，只是缓缓点头，并未多言。
待姜子牙离去后，姬发独自坐在黑暗中，手中无意识地摩挲着一块冰冷的兵符。脑海中，父亲姬昌的教诲再次响起：“天命靡常，惟德是辅。”
德…
姬发反复咀嚼着这个字。周室之德，何在？伐纣之德，何在？姬发之德，又何在？
仅仅是因为强大？因为得到了仙神的支持？所以便是“有德”吗？
人皇剑的否决，像是一盆冰水，浇醒了因胜利而滋生的某些骄矜与理所当然。
或许，王的存在，并不仅仅是为了得到天命的认可，或是成为仙神在凡间的代言人。王的责任，首先在于承载生民的希望与苦难，在于平息战火，抚平创伤，在于建立秩序，让百姓能安居乐业。
而这一切，周室做到了吗？或者，正在做吗？
目光缓缓移向案几上那份关于战后安置、抚恤士卒、减免赋税的初步方案草案。那是之前在一片胜利狂欢中被暂时搁置的文书。
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甸甸的明悟，开始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