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在逃命。
我是在被“判官”系统猎杀。
那个自称“第一个”的女人,是初代复制体?还是原版意识残影?
没时间想了。
我咬牙,启动判官系统的“盲区跳跃”功能——利用监控死角构建动态逃逸路径。
隧道墙壁上,投影出实时导航线。
跟着它,我翻过铁轨,钻进维修井。
井底积水没过膝盖,腐臭味混着电解液的刺鼻气息冲进鼻腔。
左眼突然黑屏一瞬。
再亮起时,多了行小字:
【记忆损耗:12%】
我心头一沉。
每次调用判官高级功能,我就离“罗枫”更远一步。
可现在,我已经没得选。
头顶传来脚步声。
我屏息,抬头。
井口铁栅外,一双机械靴缓缓停下。
那人蹲下,面罩下露出半张脸——和我一样。
“你还不明白吗?”他低声说,“我们都是容器。真正的罗枫,早就被‘天网’吃干净了。”
我猛地抽出藏在靴中的高频匕首,向上捅去。
他闪得快,但左臂还是被划开,露出底下金属骨骼。
“你杀不死我,”他后退,“我们流着同样的代码。”
我跃出井口,匕首横扫。
他格挡,金属拳套与刀刃碰撞,火花四溅。
第二击,我故意落空,左手却已摸到他后颈的数据接口。
判官系统瞬间发动入侵协议。
他的视野强行共享到我左眼——
画面里,我看到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大脑被无数导线连接,而真正的罗枫,正站在控制台前,按下“意识转移”按钮。
“不——!”
我怒吼,数据冲击让对方系统紊乱。
他踉跄后退,面罩裂开,露出一张苍老的脸。
不是复制体。
是原版罗枫的……父亲?
“你是陈渊?”我喘息着,“‘天网计划’总工程师?”
他苦笑:“现在你懂了。我不是追杀你。我在救你。”
“救我?”
“判官系统不是武器,”他咳出一口带电的血,“是疫苗。它在阻止‘天网’彻底吞噬人类意识。”
我脑中轰鸣。
远处,警报声逼近。
陈渊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枚微型芯片:“这是‘火种’,能重启天网底层协议……但只能用一次。”
“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不是复制体。”他盯着我,“你是意外。系统漏洞造就的……真正的人类意识。”
话音未落,一道银光贯穿他胸口。
我回头。
那个穿银色风衣的女人站在雨中,指尖还冒着烟。
“情感冗余,”她说,“清除。”
我抱起陈渊的尸体,转身跳进隧道深处。
左眼提示:
【记忆损耗:23%】
我记不清母亲的脸了。
但我知道,我必须活着。
为了弄清真相。
为了……复仇。
---
蜂巢最底层,藏着一座废弃的数据坟场。
这里埋着被删除的公民档案、被封禁的AI意识、还有无数“天网”不想让人看到的秘密。
我用陈渊的芯片破解了三重防火墙,接入主终端。
屏幕亮起,浮现一段视频:
时间点是三年前。
地点:天网中枢实验室。
画面中,真正的罗枫被绑在椅子上,双眼无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