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我现在这家公司保安很负责的。而且，您舍得让亲戚邻居都知道，您连自己心心念念求来的大孙子都带不好吗？”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然后是更疯狂的咆哮和忙音。
几次之后，她的策略变了，开始打苦情牌。
电话接通，先是一阵嚎啕大哭，背景音是孩子尖锐的哭叫和摔东西的砰砰声。
【清姿啊……妈错了……妈以前不是人……妈给你道歉……你回来吧……家宝他想妈妈啊……他老是拿头撞墙……我看着心疼啊……】
声音凄惨，闻者落泪——如果我不知道她是什么人的话。
我对着镜子涂着新买的口红，语气平淡：“阿姨，孩子撞墙要及时制止，带他去看看医生。我这边项目忙，先挂了。”
【等等！】她尖叫着，【你就算不可怜我！不可怜孩子！你可怜可怜伟泽吧！他天天加班到半夜！人都瘦脱相了！这都是为了赚治疗费啊！你这个当老婆的心就这么狠？！】
我差点笑出声。赵伟泽？那个永远“妈说得对”的巨婴？他会加班？怕是躲清静吧。
“伟泽是孩子爸爸，他出力是应该的。总比只会玩筷子强。”我淡淡说完，挂了电话。
苦情牌没用，她又换了威胁。
【沈清姿！我告诉你！你再不回来！我就去法院告你遗弃罪！让你坐牢！】
我：“阿姨，遗弃罪？孩子不是在他亲爸爸和亲奶奶身边吗？我每周都打抚养费（虽然不多），有银行记录。您尽管去告，需要我提供律师联系方式吗？”
她哑火了。
后来，电话变成了祥林嫂式的絮叨和抱怨，频率也越来越低。
【家宝又把屎糊墙上了……洗不掉了……】
【今天带他去康复，老师说他进步慢……钱又白花了……】
【伟泽他妈那个杀千刀的！又出去喝酒！什么都不管！】
【亲戚都在看我笑话……当初就不该让你进门……】
【我的退休金全填进去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我像个冷漠的听众，偶尔回一句“嗯”、“哦”、“您多费心”，然后继续忙我的报表，或者享受我的精油SPA。
直到那天，我没想到的是，赵伟泽居然亲自找上门来了。
5
那天我下班刚出电梯，就看见他蹲在我公寓门口，头发油腻，胡子拉碴，西装皱得像咸菜干，浑身散发着烟味和颓废的气息。
我差点没认出来。
他看到我，眼睛猛地一亮，踉跄着站起来：“清姿！你终于回来了！”
我皱眉，保持距离：“你怎么找到这里的？有事？”
“清姿……”他试图来抓我的手，被我躲开，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没主见，光听我妈的……你走了以后，我才知道这个家有多需要你……”
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眶泛红。
如果是以前那个恋爱脑的沈清姿，或许就心软了。
但现在，我只觉得讽刺。
“需要我？”我挑眉，“是需要一个免费保姆、受气包、还有能生‘正常孙子’的子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