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拉开门,决绝地离开。身后传来王彩震耳欲聋的尖叫和孩子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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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娘家附近租了个小房子,迅速找到新工作,投入忙碌的生活,刻意屏蔽那一家子的消息。
但电话还是会响。
一开始是王彩凤气急败坏的咒骂:“沈清姿!你个毒妇!你快死回来!这孩子我带不了!他天天哭闹不睡觉!康复训练贵死了!”
我:“妈,当初是您求着我生的,是您说赵家的根。我现在努力工作赚钱,也是在帮伟泽分担经济压力啊。
毕竟,那十万块,我得慢慢还不是?”
后来是哭诉:“清姿…妈错了…妈以前不对…你回来吧…家宝他老是打自己头…”
我:“阿姨,孩子是您赵家的,您多费心。钱,我会按月还您一部分。”
再后来,是赵伟泽的崩溃咆哮:“沈清姿!你他妈还是不是人!这是你儿子!”
我:“赵伟泽,从你看着你妈在订婚宴上作践我却只会玩筷子那天起,我们就完了。和你妈,还有你的‘好儿子’,过去吧。”
听说,王彩凤苍老了十岁,整天围着那个哭闹不止、无法沟通的孙子转。
公公抱怨连天。赵伟泽工作频频出错,也没钱再找新的女人。那点彩礼和“三金”,早就填进了孩子无底洞般的治疗费里。
人情债?我用你们老赵家最想要的“宝贝孙子”来还,够不够?
电话又响了,屏幕上闪烁著“婆婆”。
关机?那太便宜他们了。
我只是设置了静音,然后看着屏幕上“婆婆”两个字疯狂闪烁,最后灰暗下去,像极了他们一家现在的生活。
我心里没有任何波澜,甚至有点想笑。
报复的快感?
或许有,但更多是一种麻木的平静。
我被那十万块和三年婚姻磨掉了太多东西,包括剧烈的情感。
我在娘家附近租了个小公寓,一室一厅,朝南,阳光好的时候能晒满整个客厅。
我找了份新工作,比之前更忙,但收入也更高。
我把所有精力都投了进去,像个陀螺一样旋转,不给自己任何胡思乱想的时间。
下班后,我去学瑜伽,去逛街,去看那些以前赵伟泽觉得“无聊”的艺术展。
我给自己买新衣服,买化妆品,慢慢找回被婚姻磋磨掉的色彩。
日子过得充实,甚至称得上……惬意。
但那边,显然是另一番景象。
从我离开第二天起,我的手机就成了王彩凤的专属吐槽热线。
一开始是狂风暴雨式的咒骂:
【沈清姿!你个挨千刀的白眼狼!毒妇!你快给老娘死回来!这孩子我一天都带不了!】
【他半夜不睡觉嗷嗷哭!摔东西!拉屎拉尿都不说!我这条老命要被他折腾没了!】
【康复训练一次几百块!钱呢?!你的工资呢?!赶紧打过来!】
我通常等她骂到没力气,才慢悠悠回一条语音,语气甚至带着点关切:“妈,您多担待。家宝是您亲孙子,血脉相连,您耐心点。
钱我正在努力赚,那十万块我会记得还的。”
精准踩雷。
果然,她更炸了:【别提那十万块!我现在要的是人!是人!你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带孩子!不然我去你公司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