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天,林栀抱着极度忐忑的心情,还是坐上了那辆准时出现在店门口的黑色慕尚。一百万年薪的冲击力足够大,但更多的,是一种强烈到无法按捺的好奇心与探究欲——她的魔法食物,到底对他有什么用?他那晚的状态,究竟是怎么回事?

车子驶入城中最顶级的临湖豪宅区,停在一栋现代风格、气势恢宏却冰冷得像艺术馆的别墅前。穿着严谨的管家沉默地引她进入一个堪比五星级酒店后厨、却毫无烟火气的巨大厨房。

傅沉舟已经坐在巨大的大理石餐桌主位,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西装,一丝不苟,神情冷峻疏离,与昨晚那个浑身湿透、濒临失控的男人判若两人。只有眼底深处那一抹难以察觉的疲惫与虚无,泄露了些许相似的痕迹。

“早餐。”他吐出两个字,没有任何寒暄,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林栀压下心头的紧张和莫名的不自在,打开双开门冰箱,里面塞满了各类顶级空运食材,琳琅满目却冰冷整齐。她收敛心神,挑选了最新鲜的鸡蛋和牛奶,决定做最简单的舒芙蕾蛋卷。她需要专注。

打蛋、调奶、过滤……她将全部注意力投入手中,将专注与平和的心绪,透过微热的指尖,悄然注入蛋液之中。平底锅预热,黄油融化发出诱人的滋滋声,蛋液倒入,慢慢凝固成完美的金黄色。

当她将那份蓬松柔软、散发着浓郁奶香和黄油焦香的舒芙蕾蛋卷端到傅沉舟面前时,他拿起沉甸甸的银质刀叉,动作优雅却机械地切下一块,送入口中。

然后,林栀清晰地看到,他握着叉子的右手几不可查地颤抖了一下,幅度极小,却没能逃过她紧盯着他的眼睛。他猛地闭上了眼睛,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像是在压抑某种巨大的、翻涌的情绪冲击,又像是在极致地享受某种久违的感官体验。当他再次睁开眼时,那双深潭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近乎贪婪的亮光,虽然转瞬即逝,却锐利得惊人。

他沉默着,一反刚才的优雅,以一种近乎虔诚的速度,细致却快速地吃完了整份蛋卷,盘子里没有留下一丝残渣。

“午餐,十二点。”他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依旧平淡无波,但林栀敏感地察觉到,那冰冷的声线里,似乎掺入了一丁点极细微的、活人的温度。

“傅先生,”林栀忍不住开口,心脏因猜测而加速跳动,“我的食物……有什么特别吗?”

傅沉舟抬眸看她,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能穿透皮囊,直窥她心底最深处的秘密。林栀紧张得手心冒汗,几乎要后悔自己的唐突。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嗡鸣:“它能让我尝到味道。”

林栀怔住,瞳孔微微放大。

“我失去味觉已经五年了。”傅沉舟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唯有放在桌面上的手,指节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些,“直到昨晚,吃到你做的马卡龙。”

林栀的心脏猛地一跳,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敲击。她的魔法食物,竟然能突破生理限制,让一个失去味觉五年的人重新尝到味道?这远远超出了她之前对自己能力的认知!外婆从未提过这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