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真烦人,怎么又打来了~”
那一夜,我睁着眼,听着她黏糊糊的情话,直到天际发白。
3.
如果仅仅只是自私和吵闹,为了维持表面和平,或许我还能勉强忍耐。
直到她将手伸向了我锁在抽屉最深处的东西。
那是我奶奶去世后留下的唯一遗物,一枚样式很古旧、却被我视若珍宝的银戒指。
我用柔软的麂皮布仔细包好,小心翼翼地收在带锁的抽屉里,只有特别想她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看一看。
那个周末我回家一趟,周日下午回来,刚推开宿舍门,一眼就看见它——那枚本该安安稳稳躺在抽屉里的戒指,此刻正明晃晃、孤零零地搁在李梦杂乱的桌面上,旁边散落着几瓶颜色鲜艳的指甲油和刺鼻的卸甲水。
我心脏骤停,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我冲过去,颤抖着手拿起戒指,冰冷的金属触感让我稍微回神。
只见原本素净的戒面上,沾着一点诡异的荧光粉亮片,边缘甚至被什么具有腐蚀性的化学品灼得微微发乌,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李梦!”
我猛地转头,声音因为愤怒和惊恐而止不住地发抖。
“你动我戒指了?你怎么打开的抽屉?”
她正仰躺在床上敷着面膜,闻声慢悠悠地坐起来,顶着一张大白脸凑过来,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哦,这个啊,”她指了指戒指,“我看挺复古的,造型别致,借来拍个照搭一下我的新指甲油颜色。”
她颇为得意地伸出十指,指甲上正是那种刺眼的荧光粉。
“好看不?特别显白!就是你这戒指有点紧,我使劲才撸下来,差点卡我肉里了。”
她甚至伸出另一只手指了指戒指内侧那处明显的、新的划痕和磨损。
我看着她那张被白色面膜糊住、只露出眼睛和嘴巴的脸,一股强烈的恶寒瞬间从脊椎骨窜上头顶,让我头皮发麻。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用撬锁的方式偷拿我最重要的东西,还如此轻描淡写地毁坏它!
5.
我死死盯着她面膜孔洞下那双毫无愧色的眼睛,一字一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是我奶奶留给我的遗物。我锁起来的。你凭什么撬锁?”
她一把撕下面膜,露出下面不耐烦的脸,眉头紧紧皱着,仿佛我才是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锁什么锁?防谁呢?宿舍里就我们几个,你这不是明摆着针对我吗?”
她声音陡然拔高,尖利又刺耳,
“一个破戒指能值几个钱?看着就跟地摊货似的!弄坏了赔你就是了,哭丧着脸给谁看?真晦气!”
另外两位室友,原本还在看书,此刻立刻默契地低下头,迅速戴上耳机,假装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这边的冲突充耳不闻。
这种戏码,在过去短短几天里,几乎隔天就要上演一次。
她们从一开始的劝解,到后来的沉默,再到现在的回避。
我紧紧捏住那枚戒指,冰冷的金属硌着掌心,印出一道深痕,就像此刻它在我心上烙下的痕迹。
愤怒和巨大的无力感像潮水一样淹没我,几乎让我窒息。
我不是没试过反抗。
我跟她吵过,言辞激烈地争论过,也曾经委婉地找过辅导员反映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