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个曾经被她布置得温馨舒适,如今却形同囚笼的洋房。
此刻却成了新的战场。
她的恐慌非但没有因逃离杨桃的视线而平息,反而像被浇了油的野火,熊熊燃烧,彻底焚毁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她开始对我变本加厉地实施管控,对我一切的动态都要掌控,甚至寸步不离。
她像一只惊弓之鸟,不允许我去寻找杨桃询问那孩子的情况。
“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仪式那些虚的,统统不要了!”
“只要那张证!明天!就明天!”
两天后一个深夜,她突然闯入书房,脸色苍白如纸,眼底是浓得化不开的黑影,声音却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尖利。
她急了!急着对那份一纸法律文书近乎病态的渴求。
如今像一束强烈的探照灯,穿透了她所有虚张声势的掌控,赤裸裸地照亮了她内心最深层的恐惧。
她在恐惧!她在与时间赛跑!
是怕杨桃母子的威胁吗?
是怕“赎罪”那张王牌压不住我吗?
可那孩子,我是一定要了解清楚的!
“亦菲,你到底在怕什么?”
“是因为那个孩子吗?你怕我知道那是我的骨肉,会回头去找杨桃?”
我用力掰开她冰冷的手指,直视她那双写满惊惶的眼睛,试图用最直白的话语刺穿她的防线。
“闭嘴!”
“不许提她!不许提那个野种!”
“野种”两个字从她口中喷出,带着淬毒的恶意和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
“我保证不会因为孩子离开你!”
“孩子是无辜的,你没必要用这样恶毒的字眼去攻击一个懵懂孩童。”
“我们冷静下来,好好谈谈行不?”
然而,我这迟来的、苍白无力的保证,激不起她眼底丝毫的涟漪。
她的恐慌不仅没有消退,反而更深。
眼神里充满了不信任和一种…更深的、难以言喻的急切?
“你什么都不懂...快来不及了!”
“我不要你苍白的保证!”
“我!只!要!结!婚!证!”
她猛地甩开我的手,踉跄着后退,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喘着气,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
来不及?什么来不及?
一股比之前任何时刻都更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梁!
孩子,或许只是浮出冰山的一角!
我看着眼前这个被无形恐惧啃噬得体无完肤、濒临崩溃的女人。
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
我从未真正认识过柳亦菲。
嗡...嗡...
手机震了。
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像道惊雷劈在了硝烟的战场上!
是杨桃。
这通电话不是问候。
是往我垒好的坟墓里扔了颗炸弹!
“什么?我马上来!”
7 血浓于水
在这个时候?!
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果然!
听筒里,杨桃一贯清冷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极力压抑的颤抖:
“医院缺血…秦秦需要输血…RH血型…”
哽咽的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我麻木的神经。
RH阴性?熊猫血?
我脑子里“嗡”的一声。
这血型万中无一……
而我,也是!
“地址发我!马上到!”
我抓起外套就冲出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