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道清光闪现，看似柔和，却蕴含着足以轻易禁锢大罗金仙的恐怖道则力量，迎向那劈落的刀锋。
那是玉鼎真人曾手把手教予杨戬的……玉清仙法。
师徒神通，同源同根。
此刻，却在这天道裂隙的最深处，轰然对撞！
无声的爆炸席卷开来。
金光与清光疯狂绞杀、湮灭。
杨戬虎口崩裂，金血洒落虚空，每一滴都灼穿混沌。他身形剧震，却一步不退，眼中燃烧着焚尽一切的火焰。
玉鼎真人身形微微晃动了一下，周身的清光涟漪般荡漾开去。他看着杨戬，淡漠的眼底，终于掠过一丝极细微的、难以察觉的波澜。
似是惊讶，又似是……别的什么。
一击之后，裂隙内外，死寂重临。
只有师徒二人，于这天道崩毁的中心，遥遥相对。
刀与道，恩与怨，在此刻，彻底割裂。
第三章：旧日之觞，天目泣血
金光与清光的湮灭无声，却比九天雷霆对撞更摧折心神。
力量洪流对轰的中心，杨戬踉跄后退，每一步都踏碎虚空，银甲裂纹如蛛网般蔓延，唇角溢出的金血在虚无中灼烧出刺目的痕迹。反噬之力并非仅作用于肉身，更狠狠凿击着他的元神。那清光，太熟悉了，是他道基所在，是千百年来运转如呼吸的玉清仙力本源！此刻却裹挟着冰冷的掠夺意志，要将他同化，撕碎。
玉鼎真人身形微晃即止，周身的清光涟漪平复，淡漠的眼底那一丝波澜消失无踪，只余下更深沉的、如同看待顽石朽木般的漠然。他并未追击，只是那般看着，仿佛在等待弟子认清现实，或者……彻底崩毁。
“冥顽不灵。”淡淡四字，比万千诅咒更恶毒。
杨戬猛地抬头，天目金芒因剧烈的痛苦和愤怒而明灭不定，几乎要淌下血泪。他死死盯着那张无比熟悉此刻却又无比陌生的脸。
“为什么？！”他嘶吼，声音沙哑破碎，“师尊！告诉我为何如此？！这便是我玉泉山所学之道？这便是您教我恪守的‘天条’？！”
玉鼎真人静立符阵核心，任由浩瀚法力如百川归海涌入己身，语气无波无澜：“旧天条迂腐陈腐，禁锢寰宇生机。吾等不过破旧立新。戬儿，你眼中只见蝼蚁生死，不见星河更迭。放下执妄，方得真道。”
“真道？以亿万仙神为祭品的道？”杨戬狂笑，笑声中是无尽悲凉，“若此乃真道，我杨戬……宁坠无间，永不认同！”
话音未落，他强行压住体内翻江倒海的气血与道伤，三尖两刃刀再次嗡鸣震颤！刀锋之上，玉清仙光竟开始逆转，带着一股决绝的、自毁般的惨烈意味，甚至引动了周遭被符阵抽吸而来的混乱能量——他竟要以身为媒，强行纳这毁灭之力入刀！
“吼——！”
就在此时，一声焦灼悲愤的咆哮撕裂混沌！
一道黑影不顾一切地冲破能量乱流，浑身毛发被灼烧得焦黑卷曲，口鼻溢血，正是哮天犬！它感应到主人心境剧震与身受重创，拼死闯了进来，一口死死咬住杨戬的绛袍后摆，疯狂向后拖拽，喉间发出呜呜哀鸣，兽瞳中满是惊惧与哀求。
它不通大道诡辩，却知前方那身影散发着让它神魂战栗的恐怖与恶意，它只知绝不能让主人再向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