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眼眸微动。
太子妃被紧急抬往偏殿救治。青樾欲跟随，却被赵琰轻轻拉住。
“沈青樾，”他第一次直呼其名，“你究竟是谁？一个普通女官，不可能识得琉璃锁，更不会熟知电光殛这等秘术。”
青樾转身望他，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怀王殿下又是谁？一个久病离朝的王爷，为何对前朝秘术如数家珍？”
雪落无声，两人对视片刻，某种默契在目光交汇间达成。
“合作？”赵琰伸出手。
青樾看了看他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握：“合作。”
太子妃经太医抢救苏醒，却目光呆滞，一言不发。
青樾坐在榻边，温声道：“娘娘，殿下薨逝绝非您之过。您若沉默，真凶逍遥，殿下在天之灵何以安息？”
太子妃眼角滑下泪来，仍不语。
青樾忽瞥见太子妃紧握的右拳，轻轻掰开，掌心赫然有一道符印——与琉璃锁内金线纹路极其相似。
“这是…”青樾瞳孔微缩。
太子妃突然抓住她的手，以指在她掌心急速书写。
三个字：凌霄观。
写完，太子妃猛地推开她，尖声大叫：“滚！统统滚出去！是我害了殿下！是我！”
宫人慌忙上前安抚，青樾被迫退出寝殿。
赵琰等在门外：“如何？”
青樾摊开掌心，给他看那三个无形的字。
“凌霄观…”赵琰面色凝重，“那是父皇修炼长生之术的禁地，除国师与父皇外，无人可入。”
“太子妃是在暗示国师与此事有关？”
“或者更糟，”赵琰压低声音，“与父皇有关。”
两人沉默。若真牵扯到当今圣上，此案将彻底颠覆朝局。
此时，一名小太监悄悄塞给青樾一张纸条：“有人让交给尚仪。”
纸条上只有四字：酉时旧书库。
没有落款，字迹却莫名熟悉。
青樾将纸条递给赵琰：“王爷可知旧书库在何处？”
“冷宫旁废弃多年的藏书阁，”赵琰蹙眉，“约你之人恐非善意。”
“却可能是唯一知情人。”青樾目光坚定，“我必须去。”
酉时，雪暂歇，暮色四合。
旧书库蛛网密布，尘埃厚重。青樾推门而入，霉味扑面而来。
黑暗中，一点烛光亮起，映出一张俊美却阴郁的脸。
“果然是你，沈师妹。”
青樾屏息：“谢师兄…你还活着。”
谢轻舟，前朝秘术宗最后传人，与她师出同门。三年前宗门覆灭，她一直以为只剩自己一人幸存。
“活着，不如说苟延残喘。”谢轻舟轻笑，“就像你，隐姓埋名入宫为婢，不也是在追查宗门被灭的真相吗？”
青樾握紧袖中短刃：“太子之事，与你有关？”
“有关又如何？无关又如何？”谢轻舟踱步靠近，“师妹，你当真以为赵氏皇族是无辜的？三年前围剿我宗，当今天子便是主谋！太子赵珩更是亲自带兵火烧藏书楼！”
青樾心头剧震，面上却不露声色：“所以你复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