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呼啸着飞向红墙，却在离“大圣”还有十米远的地方，被一层无形的金光挡住了，像投入大海的石子，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大圣”终于低头，看了杨紫意一眼。那眼神里，多了一丝“不耐烦”。
他抬起铁棒，这次的目标，是杨紫意。
王禄安瞳孔骤缩。他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但他不能看着她死。
“别！”他嘶吼着，抓起身边一根断裂的钢管，朝着杨紫意的方向扔过去——不是想打谁，只是想吸引注意力。
钢管没砸到任何人，落在地上发出“哐当”一声。
但“大圣”的动作，真的顿了一下。
他看向王禄安的方向，金瞳里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在奇怪“这只蝼蚁为什么敢动”。
就是这一瞬的停顿，杨紫意动了。她不是跑，而是猛地向后一滚，同时从腰间摸出一个黑色的卵形物体，狠狠往地上一砸。
“轰——！”
又是一声巨响，但这次不是铁棒砸地，是爆炸。黑色物体炸开一团强光，强光里夹杂着密密麻麻的符文，这些符文在空中组成一道屏障，虽然微弱，却真的挡住了扑面而来的气浪。
杨紫意借着爆炸的烟尘，迅速后退，退到了王禄安他们藏身的台阶下。
“你疯了？”王禄安看着她，声音发紧。
杨紫意抹了把脸，露出一张沾着灰却依旧清丽的脸，她瞥了王禄安一眼，眼神锐利：“总比坐着等死强。你是谁？”
“王禄安，化学所的学生。”他指了指怀里的学生，“他是我师弟。”
杨紫意点头，算是认识了。她看向红墙，眉头紧锁：“不止他们两个。刚才卫星传回来的消息，昆仑山有‘西王母’现身，东海有‘妈祖’掀浪，西方那边更乱，宙斯的闪电劈了白宫，奥丁的乌鸦在伦敦上空盘旋……”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很低：“他们不是回来守护谁的，他们是回来……清算的。”
“清算？”
“对，清算。”杨紫意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他们大概觉得，我们这些‘后人’，占了他们的地方，忘了他们的规矩，甚至……不配继承‘华夏’这两个字。”
王禄安想起刚才“祖龙”刺向红墙的一剑，心脏抽痛。
是啊，他们或许记得“华夏”，但他们记得的，是那个需要三拜九叩、需要献祭香火的“华夏”，不是现在这个人人平等、敢叫日月换新天的“华夏”。
所以，他们要毁了现在的一切，让世界回到“该有的样子”。
“那怎么办？”师弟哭着问，“我们打不过他们啊……他们是神啊！”
杨紫意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手里的枪。枪里已经没子弹了，但她握得很紧。
王禄安看着她的背影，又看向红墙上那两道漠然的身影，看向远处崩塌的建筑，看向烟尘里隐约可见的血迹。
他想起母亲炖的排骨，想起实验室里还没做完的实验，想起早上挤地铁时，有人为了让座争得面红耳赤，想起晚上操场上，老头老太太跳广场舞的热闹……
这些琐碎的、平凡的、热气腾腾的日子，是他们凭本事过出来的，不是求神拜佛求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