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限征途》的录制渐入佳境,沈纵与林以昼这对被迫绑定的CP,因为机场“英雄救美”、折多山“生死相依”的片段流出(摄影师小王最终还是上交了部分模糊素材),在网络上的热度呈爆炸式增长。各种剪辑、慢放、配乐的二创视频席卷各大平台。#沈纵捞林以昼#、#折多山烛光夜#等词条轮番登上热搜。导演组看着不断飙升的讨论度和播放量,笑得合不拢嘴,这意味着广告费和下一季的预算。
“爆点!我们需要更爆的爆点!”策划会议上,总导演拍着桌子兴奋地喊道,“现在还不够!观众要的是肾上腺素!是荷尔蒙!是那种……冲破一切阻碍的宿命感!”
于是,在车队抵达以险峻闻名的怒江72拐起点时,导演组临时宣布了加码规则:“为了考验搭档间的绝对信任和默契,今天的下坡路段,全程20公里,沈纵必须载着林以昼完成!林以昼必须全程坐在后座,不得换人!安全抵达终点者,获得积分翻倍奖励;违规或放弃,则扣除团队所有积分!”
规则一出,现场哗然。怒江72拐,连续几十个接近180度的发卡弯,从海拔4400多米直降到怒江河谷,一边是峭壁,一边是万丈悬崖,坡度陡峭,路面狭窄,常年云雾缭绕,是川藏线上公认的“魔鬼弯道”。即使是经验丰富的骑手,单人骑行也需全神贯注,载人?风险指数陡增!
后勤小张第一个跳出来:“导演!这太危险了!以昼他……”
“我恐高。”林以昼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打断了小张。他的脸色在听到规则时瞬间褪尽了血色,嘴唇紧抿,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恐惧。站在观景台上向下望去,那盘踞在山体上、如同巨蟒缠绕般的之字型公路,深不见底的峡谷,仅仅是视觉冲击就足以让他眩晕腿软。
沈纵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比锅底还黑。他大步走到导演面前,眼神锐利得像刀子:“拿命炒CP?你们他妈疯了吗?这条路的危险性你们不知道?!”
导演被他的气势慑住,但还是硬着头皮:“沈老师,这是规则,也是为了节目效果……你看网上热度……”他压低了声音,“而且,我相信以你的技术和经验,一定能保证安全。林老师也需要突破自己嘛!”他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沈纵盯着导演,胸膛起伏了几下,最终没再说话。他转身走向自己的790 DUKE,头盔被他狠狠砸在油箱上,发出“哐”的一声闷响。他跨上车,动作带着压抑的怒火和烦躁。他知道,拒绝意味着整个团队的努力付诸东流,包括那个蜷在睡袋里唱demo的小爱豆也要被扣钱,甚至可能被指责拖后腿。
林以昼看着沈纵紧绷的背影,又看看脚下令人胆寒的深渊。经纪人的警告电话仿佛还在耳边:“林以昼!你给我安分点!别给公司惹麻烦!”但他更清晰地记得折多山那晚胸膛传来的滚烫温度,记得那低八度哼唱时的奇异共鸣。如果现在退缩,之前所有的努力和微妙的改变算什么?他不想再被定义为一个只能活在闪光灯和舞台上的“花瓶”。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胃里翻腾的恶心感,一步一步走到摩托车旁。沈纵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丢过来一个备用头盔。
戴上头盔,隔绝了部分外界的喧嚣,只剩下自己沉重的心跳声。林以昼跨上后座,双手紧紧抓住后座的金属扶手。车身因为他的动作微微晃动,他看着下方云雾缭绕、深不见底的峡谷边缘,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让他差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