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或者说，这具身体，不受控制地抬起了一只手。
手掌宽厚，皮肤微松，带着老人斑。
这不是我的手。
我的思维冰冷地运转，像一台被强行唤醒的机器。
庞杂的、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洪流般冲撞着最后的“我”——王巨君？新朝？开井田、废奴仆、改币制…天下皆谤…绿林赤眉…渐台…死…
还有，“游戏”…《新朝：天命革鼎》…宣传语…
“亲历篡汉传奇，扭转位面之子刘秀的陨星之火！”
“超高自由度，NPC深度模拟，每一个抉择皆创造历史…”…
3、我王莽，游戏npc
我是…“王莽”。现在，是一个游戏NPC。
夺舍天道…失败了吗？我回到了这个虚拟的囚笼。成了一个注定要被玩家刷取功勋和成就的…剧情BOSS。
“呵…”一声低哑的、属于老者的嗤笑从这具身体的喉咙里溢出。
下方跪着的太史令猛地一颤，头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周围所有的宦官、侍卫全都匍匐下去，大气不敢出。
殿外，天空被不祥的暗红色笼罩，偶尔有刺目的“流星”拖着明显非自然的光尾划过——那更像是程序运行错误的报错提示。
我的“目光”掠过颤抖的人群，越过宫殿夸张的飞檐，看向那一片被代码模拟出的、虚假的星空。
绝望没有到来，反而是一种极致的、冰寒的兴奋感，如同最强的兴奋剂，注入我这具由数据构成的灵魂。
我记得一切。历史。还有…“游戏”。
信息。这是最毒的毒，也是最利的剑。
“凶兆？”我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令人战栗的平稳，“朕，即是天命。”
“传旨：废止五铢钱。另铸…‘数据铜币’、‘信息布帛’、‘意识黄金’。旧币三日之内，尽数缴销，私藏者，族诛。”
太史令猛地抬头，脸上血色尽失：“陛…陛下！币制岂可儿戏！此名目…闻所未闻！市井必将大乱，民…”
“乱？”我微微歪头，读取着这具身体记忆里关于经济操作的模块，手指在虚空中无意识地划动，仿佛触摸着一条条无形的代码流。
“饥者不得食，寒者不得衣，乱之所起。传朕第二道旨：长安、洛阳，即刻设立‘无限粮仓’、‘无尽衣库’，按需取用。”
“按需…取用？”旁边的丞相颤声重复，像是听到了最恐怖的鬼故事。
“第三道旨，”我不理会他们，继续下达着足以让任何封建王朝经济系统瞬间崩溃的指令，“天下奴婢，皆为‘自由数据单元’，即刻释放，编入民籍。敢有拘束买卖者，以‘阻碍信息流通’罪，车裂。”
命令一道接一道，违背所有常理，挑战所有底层逻辑。
朝堂死寂，只有我的声音在回荡。
我能“感觉”到，周遭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侍从的眼神偶尔会陷入一种极短暂的空洞，殿外诡异的“天象”闪烁得更加频繁。
4、篡权，权限的权
世界的响应变得迟滞。像一台过载的服务器。
我在测试。测试这个世界的边界，测试这次“天道引擎”的容忍度。
